管家狐疑地接过婚书,眉头越皱越紧:“这当真是你的八字?”
“如假包换!”沈知意挺直脊背,“试问寻常女子谁敢拿八字行骗?”指尖点着墨渍。
谢榕屿劈手夺过婚书,塞进袖中,语气不善:“你随我进来。”转头对守卫道:“这两人打发走。”
父子二人顿时炸了锅:“凭什么!我们可是未来的国丈和大舅子!”守卫的长枪一横,二人只得骂骂咧咧被推搡着离开。
沈知意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内心五味杂陈。
跨过门槛时,后颈突然泛起一阵凉意。身后的管家还在跳脚:“世子爷,此等来路不明的女子…”
九曲回廊的琉璃瓦舍折射着刺目白光。
“稍后再做解释,你先下去吧。”谢榕屿漫不经心地对管家说道。紫袍掠过她裙摆时带起一阵龙涎香。
“谢…谢谢。”
回廊下光影交错,他驻足转身,桃花眼弯成狡黠的月牙:“就这么一句谢谢?第二次见面就闹到我府上,你也该报上大名了吧。”
“民女沈知意。”她后退半步,绣鞋踩碎廊下新落的残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与他分说。
“今日权当扯平,那婚书…”
“扯平?王爷的表妹当街认夫,这戏码可比西市的说书先生精彩。”
“世子爷若嫌碍眼,民女…”
“装成贵女逃婚,倒是聪明,你并不是李承渊的表妹。”
“各取所需罢了。”目光扫过游廊下开得正好的木槿花,“我只想去青洲考取官媒,总好过被家父卖给别人作续弦。”
“好巧,本世子最爱看聪明人作戏。”谢榕屿忽然欺身上前,玉骨扇挑起她腰间双鱼佩,“正好,官媒大人不妨帮我作废我与程嫣然的婚事,这算扯平。”
沈知意瞳孔微缩,原来婚书上那个模糊的名字是程嫣然,“九品官媒无权过问宗室婚约,恕难从命。”
她冷笑道:“世子爷当真不满这婚事,何不与贵府侯爷求情?”
谢榕屿垮脸,“我爹那个老顽固,要能说动,还轮得到你?”
沈知意转身要走,谢榕屿摸出那张婚书:“沈娘子说要各取所需,现在反悔…”他故意拖长尾音,“莫不是要我向父亲禀明,今日有位’世子妃‘大闹侯府?…会怎样呢?”
“你!”沈知意猛地抢过婚书,指节捏得发白。谢榕屿得逞的坏笑还未收起,她已踩着满地残花大步往外走。
刚转过垂花门,就撞上那道玄色身影。
李承渊的手僵持在空中,目光在她和谢榕屿之间打转:“沈知意?”
“娘子!”谢榕屿举着个脂粉盒追出来,“你落东西了!”
“李大人来得正好啊,你家表妹方才…”
“谢榕屿!你再敢乱叫?!”沈知意抬脚狠踹他胫骨。
“哎哟~”谢榕屿瘸着腿将脂粉盒递与她:“娘子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要了?”
李承渊的剑穗金铃作响:“世子慎言!”
瞥见李承渊腰间的令牌,脸色瞬间阴沉:“李大人这般凶相…找我爹莫不是为了赌坊'密信'一事?”
李承渊冷笑:“这得看侯爷愿不愿意配合大理寺了。”
“李大人的手,未免伸得有点长了。”谢榕屿甩袖离开,衣摆扫过石桌上的茶盏,青瓷碎裂声惊得院角的锦鲤四处逃窜。
待谢榕屿走远,李承渊才收回目光,看到她手里的婚书:“所以,沈大人几日不见,倒与世子爷私定终身了?”
沈知意叹气,将前因后果说了遍。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眉间几分疲惫。
“去王府别院暂住吧。”李承渊开口道,“至于你爹与你兄长,我自会处理。”
“为何帮我?”
“还水泉镇的人情。”李承渊望着满地碎瓷,眸光幽深,“不过陈枭一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陈枭既已招供,嫌于茜刚烈,便断定刘三娘为图钱财而糊弄他,一气之下便起了杀心。”
沈知意捏紧拳头,“红娘虽有过,但罪不致死!”
“但陈景元今早携青龙营兵要人,被拒后放话要让整个衙门好看。”
清风卷着落叶扑簌簌撞在朱漆门上,王府别院的青砖地被夕阳镀了层金箔,沈知意拎着包袱站在垂花门下。
李承渊玄袍扫过西府海棠,惊落几片花瓣坠在她肩头。
“房间备好了。”
沈知意转头攥住李承渊衣袖:“等等,程嫣然是何许人也?”
李承渊被拽得踉跄,差点打翻手中茶盏,“礼部尚书独女。”
沈知意倒抽一口冷气,谢榕屿这厮竟让她去拆这尊大佛的婚约,简直比让她徒手薅老虎尾巴还离谱。
“这当真是在为难我!”不禁哀嚎一声。
李承渊不耐烦地瞪着她:“明日你去官媒衙取印,高品级官媒才能牵这种高门婚约,我帮你在礼部那边铺路。”
暮色渐浓,王府的宫灯次第亮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颀长。沈知意望着灯火通明的院子,突然红了耳根:“那…那我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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