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吹了声口哨，银戒指在指间翻转："哇哦，这是要开批斗大会？"
韩恕脸色苍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莫里斯一把拽住："别动，现在跑就是找死。"
我缓缓抬起手，示意他们安静。
然后，我向前一步，站在所有血族面前。
"你们想要什么交代？"
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梵诺拉说，你抛弃了血族亲王的身份，甘愿困在一具人类的躯壳里，甚至……为了一个人类，不惜封印自己的真身。"
他的目光扫向张鹭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你，是血族最尊崇的亲王，如今却自甘堕落。"
风雪骤停，空气凝固。
所有的血族都在等待我的回答。
我轻笑一声，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冰川。
"背叛？堕落？"
我抬起手，掌心向上，一滴血珠缓缓浮起，在寒风中凝结成冰晶。
"我亲爱的莱斯特，你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会按你们期待的剧本演的错觉？"
血珠炸裂，化作无数细小的冰刃，悬浮在我周身。
"我不需要任何人定义我的选择。"
长老的脸色骤变："你——"
"我不愿代表血族的任何可能。"我打断他，声音冷冽如刀，"我不喜背负所谓的'命运'。"
冰刃骤然旋转，划破空气，在雪地上刻下一道道深痕。
"自由——"我抬眸，直视所有血族，"才是我对你们的恩赐。"
死寂。
所有血族僵在原地，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震慑。
长老的嘴唇颤抖，半晌才挤出一句话："你……你疯了。"
"不。"我微笑，"我只是比你们更清醒。"
莱斯特的黄金竖瞳剧烈收缩。
他身后那群血族开始骚动，有几个甚至本能地后退了半步。
他们终于意识到，湖里封印的不只是先知，还有我的真身。
"您疯了？"莱斯特的指甲暴长成利爪，"没有真身支撑，您的力量会——"
"会怎样？"我打断他，突然释放威压。
雪粒在我们之间悬停成环，每一颗都映出莱斯特惊骇的脸："你们还是没搞明白..."
指尖轻勾，雪环轰然炸成冰雾，"我，才是定义规则的那个。"
冰雾散尽时，所有血族都跪在了地上。
不是出于礼节，而是被某种古老的血脉压制钉在原地。
张鹭白突然握住我发抖的手腕。
这具人类躯壳正在超负荷运转。
"听着，老古董们。"
我借着他的力道站稳，声音却稳得可怕，"从今天起，血族不需要王座，更不需要什么狗屁命运。"
雪原上的风突然静止，连阳光都变得粘稠，"你们想要自由？拿去。想要权力？自己抢。但记住——"
我抬手点了点太阳穴，梵诺拉最后的尖叫突然从每个血族脑中炸开："再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
"我不介意让阿尔卑斯多几具冰雕。"
沉默持续了数秒。
终于，一个年轻的女性血族站了出来，她的红发如火，眼瞳却带着疲惫。
"殿下。"她低声开口，"我们……厌倦了。"
长老猛地转头："伊芙琳！你在胡说什么？！"
"我们没有胡闹。"
她摇头，声音坚定，"血月组织在猎杀我们，人类在追捕我们，我们躲藏在黑暗里太久了。"
她的目光扫过其他血族，像是寻求支持。
"我们不想再像野兽一样活着。"
"我们想像普通人一样……自由。"
长老的脸色铁青，可其他血族却开始低声附和。
"她说得对……"
"我们受够了……"
"血月必须消失……"
最终，长老深吸一口气，转向我，眼中带着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殿下。"他咬牙道，"如果你真的想脱离血族，那就帮我们最后一次。"
"剿灭血月。"
"之后，我们不会再打扰你。"
我眯起眼："你们想让我当你们的刀？"
"不。"伊芙琳摇头，"我们想让你……带领我们。"
张鹭白的手指微微收紧，我侧头看他，他的眼神里写满了警告，这是个陷阱。
但我只是笑了笑。
"好。"
莱斯特的嘴唇颤抖着，最终深深俯首。
当他再抬头时，那双黄金瞳里竟带着诡异的释然："如您所愿...殿下。"
血族们离去的背影在雪地上拖出长长的阴影。
K突然戳了戳我肩膀："殿下，您看那个——"
最末尾的年轻血族偷偷回头，冲我们比了个中指。
下一秒就被同伴按着脑袋拖走了。
"噗。"张鹭白突然笑出声，鼻尖蹭到我耳廓，"你的子民...挺有活力？"
我反手掐他腰侧软肉："闭嘴，人类。"
风雪重新笼罩山脉。
K长舒一口气，瘫坐在雪地上："妈的，吓死我了，还以为要打起来。"
莫里斯冷笑："你刚才不是挺嚣张？"
"那叫战术性挑衅！"K翻了个白眼。
张鹭白走到我身边，声音压得极低："你答应得太快了。"
我轻笑："他们没发现，梵诺拉的诅咒里……藏了别的东西。"
他皱眉："什么？"
我看向远处的冰川深处，那里，一双碧绿的眼睛一闪而过，随即隐入黑暗。
"有人在等我们。"
张鹭白的眼神骤然锐利："谁？"
我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他的手。
"走吧。"
在所有人转身离开时，冰川深处传来一声极轻的低笑。
冰泪湖底的血晶石突然裂开一道缝。
银链束缚的真身指尖微动，缠绕其上的月蚀蝶尸体簌簌掉落。
有双手从阴影中伸出，苦艾酒的气息混着血腥味弥漫开来。
莫兰染血的指尖抚过真身紧闭的眼睑，绿眸里翻涌着疯狂与温柔："别急，我的殿下..."
他撬开真身苍白的唇，将某颗暗红宝石推进咽喉。
宝石滑落的瞬间，真身胸口突然浮现荆棘纹路。
"很快..."
莫兰的虎牙刺破自己手腕，鲜血滴在真身眉心，"我们就能继续那场...被中断的舞会了。"
冰层上方，极光突然变成血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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