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心火——燃!"
她震碎心脉逼出本命精血。血珠触及药鼎的瞬间,鼎中药露突然沸腾。青烟凝成萧砚残影,他破碎的银鳞鞭卷住九百杏枝囚笼:"清羽,鼎在..."
话音未落,杏枝突然倒刺入鼎。鼎身"仁心"篆文迸裂处,钻出三百枚染血金针——正是她历世轮回后埋骨的镇魂针!针尾系着的脐带相互缠绕,将药鼎勒出蛛网裂痕。
皇陵方向传来玉化心碎裂的清响。林清羽并指引动镇魂针离鼎,针尖直指血月:"爹爹可知,无垢鼎最忌什么?"
金针穿透月轮的刹那,十万青铜茧应声炸裂——茧中爬出的复刻体尚未睁眼,便被药露凝成的巨掌碾成齑粉!
"至纯仁心..."初代谷主的叹息带着惊惶。药鼎突然倾覆,青金药露如天河倒灌皇陵。地宫中玉化心裂缝渗出的"露珠",在触及药露时突然暴胀——那根本不是露珠,是裹着星砂的初生螭王卵!
林清羽踏着倒灌的药露疾驰。在触及螭王卵的瞬间,窥见卵壳内封存的终极真相:三百年前谷雨夜,暴雨中的灰衣人(萧砚前世)将螭卵钉入初代谷主心脉时,卵壳表面映出的倒影——赫然是五岁她举着七星针,刺向父亲捧着的面人后心!
"因果闭环么..."她笑着捏碎怀中银鳞残片。锋刃割开卵壳的刹那,涅盘火自地脉喷涌。火光中初代谷主的玉化躯壳寸寸剥落,露出底下白玉碑文——“仁心作火”四字正被青金色药露洗亮,而"火"字最后一笔,嵌着她当年崩断的金针!
青铜灯芯炸裂的星火溅上眉梢时,林清羽的金针已穿透三重灯罩。历代药人鼎残魂在焰光中哀嚎,而灯基镶嵌的银鳞残片滚烫如烙——鳞片倒影里,药王谷稚童们捏出的星砂螭虫正破腹而出,虫爪烙印的"癸未年七月初七"渗着黑血!
"针尾发带!"
她扯断束发绸掷向灯群。焦黑发带遇焰暴涨,化作三百条金蚕丝缠住灯柱。丝线绷紧的刹那,十万道螭虫噬心的记忆灌入识海:五岁生辰宴,她失手跌落的七星针被厨娘拾去,三日后那妇人竟用此针扎瞎亲儿双眼,献祭给后山药人鼎!
"这便是因果丝么..."林清羽震腕引动涅盘火。烈焰顺蚕丝逆烧,灯芯残魂突然凝成初代谷主的面容:"看看你留的仁心种!"
焰光映照下,皇陵地宫墙壁浮现血字碑文——"仁心作火"的"火"字竟被篡改为"祸",而篡改者的笔迹与她七岁临帖时一模一样!
地宫突降青霜,九百盏青铜灯齐灭。黑暗中伸出星砂凝成的螭爪,爪尖淬毒金针直刺她颈间胎记。林清羽旋身避让,玉化的左臂插入宫墙碑文——
"咔嗒。"
碑石突然中空,墙内蜷缩着具后背刻满针孔的玉化尸骸。当看清尸骸心口插着的崩断金针时,她如遭雷击——那正是五岁那年刺偏的七星针!针尾系着的半截发带,与她此刻束发的绸缎经纬相连!
"阿姐认出爹爹的针匣了?"
林慕白的声音从尸骸颅骨传出。玉化躯壳突然立起,后背针孔钻出脐带粗的青藤,藤梢卷着新生药王谷的稚童——孩子们颈后杏枝胎记已转为螭纹,正将星砂凝成的毒针刺向彼此眉心!
焚蛊诀真气在经脉暴走。林清羽扯断心脉处的金蚕丝,血珠溅在玉化尸骸眉心:"爹爹可知,无垢鼎最畏何物?"
血珠渗入的刹那,尸骸后背针孔突然涌出青金色药露——露珠触及藤蔓时,稚童们螭纹胎记骤然褪色,凝出的毒针化作杏花飘散!
"仁心露?!"林慕白惊吼中,地宫穹顶轰然坍塌。初代谷主的玉化心脏悬空而现,心口裂缝探出的金针突然调转方向,将三百盏青铜灯串成星链!链光灼穿地脉时,映出颠覆乾坤的真相: 三百年前剜心台
初代谷主匕首刺穿男童胸膛的瞬间,台下喝彩百姓中闪过灰衣人(萧砚前世)的身影——他弹指射出的星砂正裹着林清羽五岁崩断的金针,针尖刺入了初代谷主后心!
"原来这一针...早埋下了!"林清羽并指如刀划开左腕。大股鲜血喷向初代心脏,裂缝中渗出的"祸"字血露突然沸腾。当青烟凝成萧砚残影时,他破碎的银鳞鞭卷住星链:"清羽,燃灯!"
涅盘火顺着星链烧向九百青铜灯。烈焰中每盏灯都映出段仁心往事:瘟疫村她剜心取血时,老妪偷偷将救命药分给邻家幼童;皇陵血祭夜,童子军教头冒死调换毒针,将淬毒的七星针扎进自己心口!
"仁心火——起!"
她震碎最后块玉镯。历代药人鼎的怨气在火中化作三百金针,针阵刺穿初代心脏的瞬间,整座皇陵突然透明——地底十万丈处,初代谷主剜出的心脏正在青铜鼎中搏动,鼎身"仁心作祸"的碑文正被火舌舔成"仁心作舟"!
鼎中飞溅的药露如天河倒悬。林清羽踏浪而起,掌心初代玺印拍向鼎耳。当轰鸣声响彻四野时,初代心脏突然炸裂,飞出的不是血肉,是九百卷雪蚕锦——每卷都绣着林清羽前世救人的场景,而锦缎的纬线,全是萧砚以魂丝纺就的涅盘火种!
青金药露漫过焦土,所到之处螭纹胎记尽转杏枝。采药稚童捧起露珠轻嗅,忽有老者颤声高呼:"活...活碑!"
但见皇陵废墟中,那尊刻着"仁心作舟"的青铜巨碑竟长出根须,碑顶绽出七点金蕊——恰似七星针尾的针孔,孔中垂落露珠凝成的谶语:
九针逆命终有尽
一苇渡江始作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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