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父母嫌我给他们丢了人,只对我弟弟好。我弟弟学习好,他们想让弟弟以后给他们脸上增光,光宗耀祖。
我不愿天天看见父母嫌弃的脸。另外,我已经18岁了,我不能再依靠父母了,我也应该独立生活了。
我找了一个洗车的工作,然后,自己租了一个房子,开始了独立生活。
女警官点点头,说,看来你很要强。
我说,要强必须有钱支撑,没钱支撑,要强就是受罪。当我羡慕那条狗时,我开始怀念监狱,在监狱里,我从来没有为有没有吃的发愁。
女队长说,我对你的遭遇非常同情。
我说,人在困难的时候,需要的不是同情,需要的是帮助,可惜,人越在困难的时候,越得不到帮助。
这就是我要讲的第二个故事,那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那个人当时特别需要帮助,可是,没有一个人帮助他。
那个人的遭遇让我明白,人的血是冷的,这个社会是冷的。
女队长摇头。
我不解地问,你摇头什么意思?
女队长说,你的看法过于悲观,不利于你的生活。
我说,那是你没看见悲观的事。那是我当洗车工时,有一个洗车工住院了,我们去看他。看见旁边的病人家属在哀求医生,让医生再给他爸爸输一瓶液。
医生说,没钱不能输。
男人说,家里实在没钱了,只要医生再给爸爸输瓶液,我就带着爸爸回家等死。
医生说,必须先交钱。
那个男人给医生跪下磕头,泪流满面地说,我只想让我爸爸晚死一会,您就当救急穷人了,给我爸爸输最后一瓶液吧。我现在没钱,我会去挣钱,只要有了钱,我立刻还医院。我求求您了,我求求您了。他咣咣咣磕头。医生没看他,转身走了。
我问女队长,对这件事你怎么看?
女队长思索一下,说,这个问题很复杂,我只能对——。
我接话说,表示同情。
女队长看着我说,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我说,我当时的想法是,如果他在监狱里,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女队长说,但是,你不能在监狱里活一辈子。你那时才18岁,恋爱,结婚,孩子,许多美好的事物在等着你。
我沉默不语。
女队长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问,你知道我为什么第二次犯罪吗?
女队长说,不知道。你第二次犯罪因为什么?
我说,就因为你讲的,这些所谓的美好事情。
女队长说,你讲讲,我听听。
我说,那是我心口的伤疤,我不想自揭伤疤,那太痛了。
女队长微笑问,这么一说,你谈过恋爱?
我说,我累了,我要歇会,我不想说话了。我开始闭目养神。
从那以后,无论他们问什么我就是不开口。今天,就把我送这里来了。
头板问,你那些兄弟承认了吗?
齐仁勇回答,没有。
头板问,你怎么知道的?
齐仁勇说,如果我的兄弟承认了,警察肯定会拿着审讯记录让我看,从而攻破我的心里防线。可是,警察没拿出审讯记录,所以,我断定,兄弟们都没有承认。另外,我也相信我的兄弟,他们不会做傻事,更不会出卖朋友。
头板佩服地说,老兄英明。
齐仁勇说,一个蝼蚁,哪有什么英明,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齐仁勇说完,埋下头,陷入沉思。
齐仁勇确实是谜一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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