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辛恩的讲述,使萧铃儿义愤填膺之余,几乎就要出离愤怒了。
“奴家跟母亲还有其他四十多个姐妹,都是隶属于内府管辖的官妓,从去年开始,我们就被内府的少管涂爷送到了钧城,一直在黑子河的花船上营生。前一阵子,涂爷忽然把我们都带回了京城,听说是因为官家要清查内府。可是到了京城没多久,奴家的娘和几位婶子就被涂爷给带走了,几天过去也没任何消息。看管我们的朱少监是个好人,他偷偷告诉奴家,奴家的母亲和婶子们都被涂爷送到当朝上官太师的府里去伺候他们家的三公子了,这是她们的福分。可是,姐姐您不知道,那个上官三公子有个癖好,特别喜欢虐待女人,尤其是女妓,内府好多姐妹都曾经被送去伺候过他,可是,就没有几个能全须全尾回来的。
得知此事,奴家怕极了,就去求涂爷,希望他能看在母亲这么多年任劳任怨的份上救救她。涂爷刚开始没答应,还训斥了奴家一顿,让奴家老实点,可是过了没一天他又改口了,说只要奴家能陪好几个客人,也许可以考虑帮忙救救母亲。奴家当时开心极了,就毫不犹豫答应了他。
涂爷说的客人一共有三个,好像都是京城里的大人物,他们喜欢年纪小的女孩,越小越喜欢,除了奴家,另外两个小妹才十一、二岁,当场就给他们折腾得奄奄一息地被抬走了。他们、他们把奴家的脸当成烛台,点了半宿的蜡烛,到了下半夜奴家实在吃不住痛,就厥了过去,再醒来就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后来奴家才知道,涂爷根本没想帮奴家的忙,他就是骗奴家去心甘情愿接客而已。
回去的当天晚上奴家就病倒了,救不了母亲,脸又被毁了,奴家就想着快点死掉算了。结果,好心的朱少监偷偷给奴家灌了些草药,竟让奴家又活了过来。涂爷嫌奴家这张脸看着恶心,就叫人拿了面纱给遮上,让奴家去各个酒楼弹曲接客。本来今天正弹得好好的,那个公子非要看看奴家的长相,而后,就把他给吓到了。今日,如果姐姐和两位公子没有出手相救,奴家现在肯定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断断续续地讲完自己无比悲惨的遭遇,辛恩哭着跪伏在萧铃儿的脚边,求她道:“姐姐,求您,救救奴家的母亲吧,求求您了。奴家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当牛做马以报姐姐的大恩大德啊!”
萧铃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拉起辛恩,将她揽在了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道:“辛恩,你听好,我答应帮你,不管能不能救出你的娘,我都会尽力一试,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休息。”
点住辛恩的睡穴,把她轻轻放倒在床上,又给她盖好了被子,萧铃儿推门走了出去。
暖风虽拂面,萧铃儿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样一个个静谧黑暗的夜晚,究竟掩盖了人世间的多少罪恶呢?
云奇正倚靠着房门喝酒,萧铃儿一伸手将酒壶抢了过去,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你都听见了?”萧铃儿问道。
“听见了。”云奇道。
“让我来猜猜看。”萧铃儿道:“辛恩说的那个上官三公子,跟今天望月楼里的那个上官恒,大约应该是同一个人吧?”
“不错。”云奇点头道:“上官恒是太师上官泰的第三子。上官泰的儿子不少,但只有三个嫡子,长子体弱,整日卧床不起、闭门不出,二子上官昔现为紫炎军副将,三子上官恒是目前京城最有名的纨绔。”
“上官昔?”萧铃儿沉思道:“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
“就在大将军府外的那三座牌楼上面。”云奇提醒萧铃儿道:“上官昔曾与杜大将军的长子杜伯仁一起,去北疆平叛过,也是那几次积累的战功,使他成功进入了紫炎军,做到了如今的平波将军之位。”
“在杜伯仁的军功牌坊内,特别提到了上官昔的名字。”萧铃儿若有所思道:“这是给大将军添堵呢?还是给上官家扬威呢?”
“都有吧。”云奇道:“圣心难测,不好说,不好说呀。”
“那今天,你岂不是捅了个大篓子?”萧铃儿道:“上官家如此得势,你却把他们家的三公子给揍了,怕是不好收场吧?”
“有什么好怕的?”云奇眉峰一挑,神情傲娇道:“若论拼老子,我云玄希还从未输过。”
萧铃儿很是无语地瞧着云奇道:“你还真是个有骨气、脑袋清楚的,啥时候靠父亲,啥时候靠母亲,门儿清。”
“那是。”云奇笑道:“有得靠,就得靠。”
“那辛恩的事,你有何想法?”萧铃儿问。
“想法呢,只有一个。”云奇带着几分醉态,笑意盈盈地看着萧铃儿,说道:“女侠,救人的时候,记得捎上在下呗。”
第二日,无为观外来了一伙找茬的,人小力薄的大、小双没能拦住门,云奇只好亲自出面接见了他们。
为首的男子,年约四旬,体型甚是肥硕,看在云奇的眼中,像极了一头即将出栏的“刚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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