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一只酒坛,萧铃儿也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她有心转换话题道:“嗯,大双、小双酿的果酒真是不赖,清冽爽口,沁人心脾。”
“那是当然。”云奇打起了精神,说道:“大、小双的父亲老胡,当年可是京城远近闻名的酿酒师,多少人想喝上一壶他酿的酒都得提前好久预定呢。我母亲也爱喝,所以无为观禁荤,不禁酒。”
萧铃儿好奇道:“那位厉害的酿酒师老胡,现在在哪里呢?”
“不知道。”云奇指了指弥萝的卧房,压低声音道:“应该是躲起来了。那时候,我刚好不在京城,听说老胡的妻子因为貌美,被京城的一个达官纨绔强行从他家的小酒馆里给掳走了,老胡多次去衙门告状,却没人敢管,最后连自己也被关进了大牢。刚好母亲知道了这件事,怕老胡枉送了性命她再也喝不到好酒了,就让阿代在街上偶遇了一次福伯,并把老胡的事情当做趣闻随口说给他听,不久,老胡夫妻两个就都被放出来了。再后来,大、小双就被老胡夫妻送来了无为观,说是为了感谢三清祖师的救命之恩,让他们在观里帮着打杂。不过从那之后,老胡夫妻在京城便绝了踪迹,现在,除了无为观,别处再也寻不到胡家的老酒喽。”
“你母亲,真真是个妙人呢。”望着弥萝映在窗纸上的侧影,萧铃儿不禁感慨道。
云国公府,明辉堂,正在专心礼佛的秦明岚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
“娘,出事了!”
云青焦急慌乱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惊地秦明岚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上。
云青推开佛堂的门,看到秦明岚的模样,登时就愕然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秦明岚恼怒地看着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教训他道:“都做了户部郎中了,还如此不稳重。什么事就值得你这样大呼小叫的?”
“娘,出事了。”云青急道:“暮羽表兄和静柔表姐死了!”
“你说什么?”秦明岚难以置信地捂着胸口,瞪着云青道:“你把话说清楚,谁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福伯今儿个去城门口迎亲,送嫁队伍他们没接到,却等到了京畿衙门的捕快,他们说送嫁的队伍在城外遇到了劫匪,暮羽表哥还有静柔表姐都被劫匪给杀害了。”
听了云青的话,秦明岚一下子呆住了,忽然,她就想到了自己那个英年早逝的大哥秦显,想起幼年时秦显曾经给予过自己的温暖和关爱,没想到,如今他们一家五口人,竟然以这样惨烈的方式团聚了。
秦明岚的心居然破天荒地隐隐抽痛起来,刹那间,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她的眼中不停涌出。
永宁城、安乐坊、朝西巷的一幢老宅内,一名身形魁梧的男子,正与一个头戴黑色帷帽,面容尽遮的女子低声交谈着。
男子,“事情,我已经都办妥了。人,你什么时候放呢?”
女子,“再过一段时间,等确定万无一失,我定会给她自由之身。”
男子,“好,希望你能说话算话。不过,咱们现在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觉得你一定不会食言而肥、自找麻烦的。”
女子,“管好你自己的嘴,否则,你真的会断子绝孙的!”
男子,“你、你敢?”
女子,“我平生最讨厌被人威胁,所以,你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女子说完,不再理会男子而是转身推开院门,坐上早已等候在门外的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留在房中的男子,则愤懑地握紧了双拳,狠狠地砸在了身侧挂满蜘蛛网的墙壁上。
第二日,云奇在萧铃儿的陪伴下,一早便赶到了京畿衙门,自报家门后,两人很快就顺利见到了永宁城城尉李山。
李山四十有六,处事圆滑,善于逢迎拍马,无甚突出才能与政绩。
以上,就是云奇对萧铃儿所做的,关于李山这个永宁城“土地爷”的简练概述。
“云世子。”一见面,身着浅绯色官服,留着一撇文士胡,身材微胖的李山,便一脸凄然地上前对云奇抱拳道:“你一定要节哀啊!”
“多谢李大人的关心。”云奇冲李山微微躬身道:“不知昨日之事,有何新的进展?”
“哦,是这样的,本官已将人犯押至大牢,并且请郎中为他诊了脉,人犯除了一些轻微的刀剑伤就只有心脉有些不稳,今日提审应当无碍。还有,昨日本官已经命令薛捕头验尸了,现在应当有结果了。”李山转身吩咐手下道:“你,速去唤薛捕头来见本官。”
不一会儿,薛亦涵便来到了正厅,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葛衣褐裳、身形瘦弱、年近花甲的老者。
“云世子,”薛亦涵见到云奇,忙对其施礼道:“请您节哀。”
云奇突然就觉得很是无奈,“节哀”二字,对他而言仿若一种莫大的讽刺,大约,在别人的眼中他现在就是一个老婆惨死的凄凉鳏夫吧。不过,云奇还是对薛亦涵客气地抱了抱拳,回礼道:“薛捕头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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