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聊那些年,我们主动或被迫放下的东西
最近刷到一条视频,博主收拾老家杂物间,翻出大学时期偷偷写的小说手稿。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被橡皮反复擦破的痕迹,她突然红着眼眶说:“当年要是再坚持坚持,说不定现在真成作家了。”评论区炸了锅,有人说“可惜”,有人说“及时止损才是成年人必修课”。看着这些争论,我突然想起自己这些年放弃过的无数个“如果”,突然觉得,放弃这事儿,还真没那么简单。
小时候总觉得放弃是件丢脸的事。记得小学参加市里的绘画比赛,我满心期待能拿奖,结果初赛就被刷下来了。那天我攥着皱巴巴的画纸躲在操场角落,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班主任找到我,蹲下来擦掉我的眼泪说:“你看啊,画画就像爬山,有人擅长爬雪山,有人适合攀峭壁,说不定你有更适合的山峰呢?”那时不懂,只觉得这是安慰人的话,现在想想,原来放弃有时候不是认输,而是重新认识自己的开始。
长大后才发现,生活里的放弃大多不是主动选择,而是被现实推着走。刚毕业那会儿,我进了一家创业公司,每天加班到凌晨,工资却少得可怜。同事换了一茬又一茬,我咬着牙告诉自己“坚持就是胜利”。直到有天凌晨三点,我在出租车上突然胃绞痛,司机师傅送我去医院,看着急诊室惨白的灯光,突然意识到:再这么拼下去,可能连“胜利”的资格都没有了。于是第二天,我递了辞职信。那一刻没有想象中的难过,反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后来我才明白,有些坚持其实是在消耗自己,适时放手,是对自己的慈悲。
感情里的放弃更像一场漫长的拉锯战。和前任分手的那个冬天,我删掉了所有联系方式,却在深夜翻遍我们的聊天记录,把每一句承诺都读成了讽刺。朋友劝我“别回头”,可我总觉得再努力一下,就能回到从前。直到某天刷到他在朋友圈官宣新恋情,配图里女生笑得灿烂,突然就释怀了。原来真正的放弃不是咬牙切齿地删除一切,而是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发现自己不再期待那个人的消息,不再因为某个相似的背影心跳加速。就像村上春树说的:“如果我爱你,而你恰好也爱我。你头发乱了的时候,我会笑笑地替你拨一拨,然而手还留恋地在你发上多待几秒。但是,如果我爱你,而你不巧地不爱我。你头发乱了,我只会轻轻地告诉你,你头发乱了喔。”
放弃也不是一次性的决定,而是无数个瞬间的累积。就像戒烟的人,不是某一天突然戒掉的,而是一次次掐灭香烟,一次次忍住烟瘾,最后在某个平常的午后,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想过烟的味道。我有个朋友,辞职备考公务员考了三年,每次都是差几分,家里人劝他放弃,他却越挫越勇。直到有次考试前,他母亲突发重病,在医院陪护的那段时间,他突然想通了:比起执念,眼前的生活更重要。现在的他在一家私企工作,虽然偶尔还会提起“如果考上了会怎样”,但脸上的笑容明显多了。
有人说放弃是懦弱,可我觉得,承认自己做不到某些事,反而需要更大的勇气。就像爬山,爬到半山腰发现前方是万丈悬崖,原路返回不是退缩,而是为了活着看到更美的风景。放弃也不等于忘记,那些放弃过的梦想、感情、机会,都像星星一样,在记忆的夜空里闪烁。它们提醒着我们,人生不是单选题,向左转或许能遇见花开,向右转说不定就是大海。
下次再面对“要不要放弃”这个难题时,不妨问问自己:这件事是真的值得坚持,还是只是不甘心?就像我开头提到的那个博主,如果她现在还想写小说,随时都可以重新拿起笔;如果不想写了,那些手稿也会成为青春里独一无二的纪念。人生没有白走的路,也没有白放的手,每一次放弃,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遇见。毕竟,与其抓着破碎的玻璃不放,不如张开双手,去拥抱整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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