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浩然猛地扑向姐姐!剧痛撕扯中,他全身骨节爆响,竟在姜燕眼前扭曲成一座人形骨山护住姜盈盈。血肉被晶体急速包裹时,孟浩然惨然呢喃:“逃……终究逃不出去……”姜燕寒眸却死盯住那丝稍纵即逝的阵眼裂痕。当黑水核心膨胀到极限的刹那,她厉喝:“就是现在!”用尽最后气力,将半截碎匕掷入那沸腾的污秽人面!
当那片凝聚了万古绝望的污秽黑水核心从符文深渊中升起的刹那,空间不再是空间,而是凝固的绝望熔炉本身!粘稠如同无数亡魂挤压成的毒浆翻滚着,一个个细小湮灭的气泡破裂时,发出的不是爆裂声,而是无数重叠混杂、如同指甲刮擦棺材板的怨毒尖啸,足以让心智在瞬间粉碎崩坏。那浮现于黑水表面又迅速消融的无面人形光影,无声张大的口器中喷薄出纯粹毁灭的冰冷洪流,比绝对零度更刺骨,比熔炉炼狱更灼魂!祭坛的温度诡异地飙升又骤降,孟浩然裸露在外的皮肤如同被无形的锉刀狠狠刮擦过,渗出血珠又在瞬间冻结成暗红的冰晶,那冰晶边缘却泛着焦糊的痕迹!
孟盈盈的惨呼在这灭世景象中已不成人声。自大腿根部向上疯狂侵蚀的晶体不再是单纯的凝固束缚,而变成了活生生的毒蛇群!每一片尖锐的棱角都在剧烈震动,发出贪婪啃噬骨肉的“喀喀”锐响!晶体生长的速度骤然爆发,几乎肉眼可见地攀上她纤细的腰肢,更如同贪婪的蛛网,蔓延向双臂和胸腹!少女的身体在这些锋锐棱角的切割与冰晶的覆盖下疯狂抽搐,每一次抽搐都迸裂开细小的血口,但血液甚至来不及流淌就被瞬间汽化为猩红雾霭,被吸向那翻滚的核心黑水!她眼中清明之光被黑暗急速吞噬,只剩原始的痛苦与恐惧,喉咙里只剩下类似呜咽的气音。
孟浩然又试图用巨毒对付那些怪物仍然没起作用。
“盈盈姐!!!”
孟浩然的意识被那非人的惨状彻底点燃。喉咙里迸发的不是呐喊,而是一头濒死凶兽被挖出心脏的厉嗥!剧痛算什么?那几乎已经废掉的、焦黑流淌的手算什么?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去挡住!挡住那些该死的晶体!挡住吸走妹妹的黑暗!
身体在本能驱动下超越了极限。他甚至没有去看路径上密布的那些暗金符文和熔晶尖刺——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左腿猛地踏下,脚掌瞬间被尖锐熔晶贯穿!鲜血喷涌的同时,那块区域的晶体疯狂附着而上,开始向骨骼蔓延!但这牺牲换来的,是一股非人的冲击力!
“呃…嗬!”
在孟浩然不顾一切扑向孟盈盈的半空中,一股比脚掌被穿透更暴戾百倍的力量在他身体内部轰然爆发!那不是源自龙血初沸的能量,而是某种源自他骨髓深处、在这极致绝望中被压榨出的、带着撕裂自身献祭意味的凶残力量!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密集到令人胆寒的骨骼爆裂声如同炒豆般在他躯体内炸开!背脊诡异地隆起,肩胛骨仿佛破茧而出的虫翼般刺破皮肉,惨白的骨节在喷溅的血雾中狰狞探出!肋骨根根断裂,扭曲变形,如同某种粗犷原始的图腾雕饰护住前胸!双腿胫骨因受力角度改变而弯折出非人的角度,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所有的肌肉和筋络都在巨大的扭曲应力下被强行撕裂、延展!
一个呼吸之间——
在孟盈盈那被晶体半覆的身体上方,一座由血肉包裹、骨节狰狞暴露、疯狂流淌着鲜血的——扭曲人形骨山,凭空铸就!它以最野蛮、最痛苦、最决绝的姿态,轰然压了下来!所有尖锐晶体最先啃噬的不是少女的血肉,而是它自己!
“嗤啦……喀啦啦啦……”
刺耳到令人灵魂战栗的摩擦啃噬声密集响起。那疯狂蔓延向孟盈盈的晶体触角,与孟浩然强行扭曲爆出的嶙峋骨刺、撕裂的血肉狠狠撞在一起!晶体碎片和被刮下来的骨头渣滓混着粘稠的血浆四处飞溅!无数骨刺在接触点瞬间崩断,但更多的骨骼在巨大扭曲形态下交织成一堵不规则的屏障!尖锐晶体在它表面肆虐,留下一道道深可见骨、甚至洞穿的恐怖伤口,却暂时被延缓了吞噬孟盈盈的速度!
这座人山,在颤抖!在怒吼!那每一根暴出的骨刺,都在发出无声的哀鸣!孟浩然整张脸埋在下方姐姐肩头,因剧痛而变形,汗水、血水、泪水和焦糊的组织液糊满了脸孔。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连同那新生的龙血之力,都在被这座祭坛、被那些贪婪的晶体、被上方绝望核心散发的吸蚀力疯狂攫取、撕碎!
他甚至发不出完整的嘶吼,只有喉咙深处绝望的气流穿过血沫的声音,如同垂死风箱最后的呜咽,在晶体与骨刺的摩擦嘶鸣中断断续续地传出,带着洞穿灵魂的悲戚与放弃:
“……逃……出去……终究……是……逃……不出……”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残存的生命里抠出来的碎骨,沾满血污与死意。
但就在这座扭曲骨山的下方,在那片几乎被隔绝开的小小空间里,孟盈盈已经失神的瞳孔,似乎因为兄长的触碰和那浸透衣物的滚烫鲜血而骤然激灵了一下!一丝难以理解的、属于龙血的悸动猛然在她几乎被冻结的神经末梢爆开!她的身体猛震了一下!一股冰凉的信息残片如同破碎的镜子般闪过她混乱的意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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