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时,阿紫已在石墩上站了半个时辰。
她的指尖还沾着草叶的露水,却固执地保持着排云掌起手式——双臂微张如抱月,掌缘绷得发白。
"停。"陆九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惊得她差点踉跄。
"师父!"阿紫转身时发梢乱颤,眼尾红痣像被晨光照亮的朱砂,"我刚才那掌风卷飞了三片槐树叶!
比昨日多一片!"
陆九渊屈指弹了弹她发顶:"心法乱了。"他指腹按在她后心,"你运功时气海发颤,像揣了只受惊的麻雀。"
阿紫扁了扁嘴,脚尖蹭着石墩上的青苔:"可我背熟了《大黄庭》十二遍,昨夜打坐时热流都冲到膻中穴了......"
"所以更要慢。"陆九渊从怀里摸出个粗陶酒壶,仰头灌了口,"排云掌讲究'云起于青萍之末',你现在像要掀翻整片云——"他突然挥掌拍向身侧老槐,看似绵软的掌风卷下一串槐花,"内力要像这花瓣,落得准才伤得深。"
阿紫盯着满地碎白,喉结动了动。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花瓣,忽然攥紧拳头:"我知道了!
今日我就练到气海稳如磐石!"
话音未落,林子里传来枯枝断裂声。
阿紫猛地抬头,只见个穿青灰短打的精瘦汉子从树后转出,腰间别着根缀红绸的铁笔——那是星宿派"狮吼子"的标记。
"好个吃里扒外的小贱人!"狮吼子吐了口唾沫,铁笔指向阿紫,"神木王鼎呢?
你偷了我派圣物,还敢在这儿装模作样?"
阿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曾在星宿派见过这号人物,此人最善用铁笔戳人笑穴取乐,被他折磨过的弟子能笑到气绝。
"鼎?"她慢慢直起腰,掌心里还沾着槐花的甜香,"被我砸了。"
"你说什么?!"狮吼子的铁笔尖抖得嗡嗡响,"那是星宿老仙......"
"老仙个屁!"阿紫突然暴喝,排云掌直取对方胸口。
这一掌她压着七分力,却因怒气翻涌,竟比昨日练了十遍的招式更凌厉。
狮吼子根本没躲。
他在星宿派见惯了阿紫被丁春秋毒打时的狼狈,只当这小丫头在虚张声势。
直到掌风卷得他眼眶生疼,才惊觉要避——可已经晚了。
"咔嚓!"
铁笔断成两截,狮吼子整个人被拍得撞在槐树上。
他捂着凹陷的胸口,喉头腥甜直涌,却强撑着爬起来:"你...你使了什么妖法?"
阿紫望着自己发颤的掌心,心跳快得要冲出喉咙。
原来这就是"能保护自己"的感觉?
原来被人欺辱时不必再咬着牙挨巴掌,不必再求着对方"轻些"?
"滚。"她盯着狮吼子,声音发哑,"再敢来,下一掌碎的是你胸骨。"
狮吼子连滚带爬冲进林子,枯枝败叶在他身后炸响。
阿紫望着他的背影,突然笑出声——那笑声里带着哭腔,惊飞了枝头的麻雀。
"阿紫。"陆九渊的手搭在她肩上,"收了气。"
她这才惊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汗水浸透了中衣。
可不等她说话,远处又传来马蹄声。
七八个骑马的人从官道上转进来,为首者穿玄色劲装,面白无须,正是星宿派大师兄摘星子。
"好个反骨仔。"摘星子勒住马,目光扫过断成两截的铁笔,"连狮吼子都栽在你手里,倒长本事了。"他拍了拍腰间的青铜葫芦,"把神木王鼎交出来,我还能在师父面前替你求个全尸。"
阿紫后退半步,却撞进陆九渊怀里。
他的手掌按在她后心,温和的内力顺着经脉涌进来,像一捧温水浇灭了她的慌乱。
"鼎已毁。"陆九渊开口,"星宿派若再纠缠,我不介意替丁春秋清理门户。"
摘星子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早听过江湖传闻,说有个说书人仅凭一张嘴就能搅动风云,今日见了却只当是夸大——直到此刻对上陆九渊的目光,才惊觉那传言里少说了最紧要的:这书生眼里的冷,比星宿海的冰窟还刺骨。
"师父的毒功,可不是嘴上说说就能破的。"摘星子猛地甩动青铜葫芦,数十根细如牛毛的毒针破空而来。
阿紫本能地要躲,却被陆九渊按住肩膀:"用排云掌。"
她咬了咬牙,双臂划出圆弧。
掌风卷起满地槐花,竟将毒针裹在其中。
那些淬了剧毒的细针撞在花瓣上,立刻冒起青烟,却再近不得阿紫半分。
摘星子的脸色变了。
他又甩出三把毒针,却全被阿紫的掌风卷成了花雨。
最后他红着眼抽出软剑,却在刺向阿紫面门时,被她反手扣住手腕——排云掌的巧劲顺着经脉窜上去,疼得他软剑当啷落地。
"你...你怎么会......"
"我师父教的。"阿紫盯着他额角的冷汗,突然松开手。
摘星子踉跄后退,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完好的手腕。
他身后的弟子们早吓白了脸,有两个甚至悄悄拨转了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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