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卫东的崩溃让钱大勇成为突破口,可这位钱老板却摆出油盐不进的姿态。
陈青禾果断放弃正面交锋,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工商档案里。
泛黄的纸页间,一条隐秘的垄断轨迹逐渐浮现:钱大勇几乎包揽了全县所有国企不良资产处置。
更惊人的是,简薇在追踪资金流时,发现部分款项竟流向了杨德海案关联账户的尾号7493。
当档案管理员无意间提起“那会儿郭县长还是经委钱副主任吧”,陈青禾的保温杯盖子“嗒”地一声扣紧了。
谈话室的门在陈青禾身后沉重地合拢,隔绝了孙卫东那瘫软如泥的身影和语无伦次的哭腔。走廊顶灯的光线惨白,落在陈青禾脸上,映出眉宇间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孙卫东是撬开了,吐出了郭刚和钱大勇这两个名字,可这仅仅是撕开了黑幕的一角。钱大勇,这个盘踞在云川阴影里的商人,才是真正连接权力与金钱的枢纽,是那条必须死死揪住的藤蔓。
他脚步未停,径直走向走廊尽头另一间亮着灯的谈话室。推开门,一股混合着昂贵雪茄和皮革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与孙卫东那边绝望压抑的空气截然不同。钱大勇大马金刀地坐在谈话椅上,昂贵的西装不见一丝褶皱,保养得宜的脸上甚至还带着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指间夹着的雪茄冒着袅袅青烟,手腕上那块金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看到陈青禾和老张进来,他非但没有丝毫紧张,反而慢悠悠地吐出一个烟圈,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倨傲和一丝玩味。
“陈主任,辛苦辛苦。”钱大勇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圆滑,仿佛在招呼生意场上的朋友,“这都折腾大半夜了,要不,歇会儿?我让人送点宵夜过来?云海楼的虾饺可是一绝。”
老张眉头拧成了疙瘩,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搪瓷缸都跳了一下:“钱大勇!端正你的态度!这里是纪委谈话室,不是你的总经理办公室!交代你的问题!”
钱大勇像是被惊扰了雅兴,夸张地缩了缩脖子,随即又扯开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哎哟,张同志,火气别这么大嘛。交代?交代什么呀?我钱大勇奉公守法,规规矩矩做生意,给县里解决就业,给财政创造税收,县领导见了我也得夸一句‘优秀企业家’!我有什么问题好交代的?”他摊开双手,一脸的无辜和委屈,“你们抓错人了吧?是不是孙卫东那老小子乱咬?他的话能信?他自己屁股不干净,就想拉人下水!”
陈青禾没接他的茬,也没看老张。他走到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动作不疾不徐。保温杯放在桌面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他拧开杯盖,慢条斯理地吹了吹浮在上面的枸杞,啜饮了一口温热的水。整个过程,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钱大勇脸上,像是在审视一件物品,不带任何情绪。
这无声的注视比老张的怒喝更让钱大勇感到不适。他脸上的笑容僵了僵,雪茄灰掉落在锃亮的皮鞋上也没察觉。
“钱老板,”陈青禾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像冰珠落在玉盘上,“孙卫东交代了,纺纱厂改制过程中,你给了他多少好处,让他配合你侵吞国有资产?那栋新办公楼,那些‘报废’的设备,最终是以什么价格,流入了谁的口袋?”
钱大勇嗤笑一声,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二郎腿,金表的表链哗啦作响:“陈主任,您这话说的可就外行了。改制,那是县里的政策!盘活不良资产,引入战略投资者,我钱大勇响应号召,真金白银投进来,承担风险,盘活了厂子,解决了部分职工就业,这难道不是功劳?怎么就成了侵吞国资了?至于价格,那是评估公司评的,拍卖程序走的,白纸黑字,合理合法!孙卫东?他一个签字盖章的,懂什么市场?他那是污蔑!是狗急跳墙!”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桌面上:“我钱大勇在云川做生意,靠的是信誉,是本事!你们可以去查,我哪一笔生意不是干干净净?给孙卫东好处?笑话!我给他好处图什么?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陈主任,办案要讲证据,不能听风就是雨啊!”
他这番表演,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责任全推给了政策和孙卫东,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有贡献的投资者。谈话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他雪茄燃烧的细微声响和他略显粗重的呼吸。
陈青禾静静听着,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等钱大勇的表演告一段落,他才放下保温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干净?”陈青禾嘴角似乎弯起一个极淡、极冷的弧度,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钱老板的发家史,恐怕经不起一个‘净’字吧?”
钱大勇脸上的得意瞬间冻结,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陈青禾不再看他,转头对一旁负责记录的老张低声道:“张哥,这里交给你。按程序问,做好记录。”他站起身,目光扫过钱大勇那张强作镇定却已泄露一丝慌乱的脸,“钱老板既然喜欢谈‘规矩’、谈‘合法’,那我们就好好查查,你钱大勇的发家之路,到底有多‘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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