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区和地方政府联合举行了隆重的表彰大会。礼堂内灯光璀璨,军乐庄严。陈团长身着笔挺的军装,胸前被依次佩戴上三枚沉甸甸的勋章。
他在短时间内破获了超大贩毒案件;
他用长空之眼”成功救出七名被困群众;
他在后续特大洪涝及泥石流灾害中,临危不乱,果断放弃无法完成的搜救任务,全力组织并成功转移下游大量群众,避免了重大人员伤亡,保护了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掌声雷动,首长亲自为他授勋,赞扬他是“新时代军人的楷模”,“在危难时刻展现了铁血担当与赤子情怀”。
陈团长站在台上,身姿挺拔如松,向台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他的脸上带着军人应有的坚毅和沉稳,接受着荣誉和赞誉。然而,只有站在他身边最近的首长,或许能捕捉到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无法掩饰的空洞和沉重。
表彰大会结束,婉拒了所有的庆功宴请,陈团长回到了自己那间陈设极其简朴的宿舍。他脱下军装外套,小心翼翼地取下那三枚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勋章,将它们轻轻放在书桌抽屉的最深处。仿佛那不是荣耀的象征,而是三块灼人的烙铁。
房间内一片寂静。他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沉沉的夜色,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前浮现的却不是洪水退去后百姓感激的笑脸,也不是礼堂里热烈的掌声。
而是那片被泥石流和地震彻底撕裂的山谷。
是无人机屏幕上,那只从冰冷泥石中伸出、系着脏污小白花的、纤细的手臂。
是齐司礼捧着小白花那声撕心裂肺、如同灵魂被撕裂般的悲鸣。
是自己下令放弃挖掘、紧急撤离时,那种被撕裂般的痛苦和无力感。
烟蒂在指尖无声地燃烧殆尽,烫到了皮肤,陈团长才恍然回神。他掐灭烟头,望着窗外无尽的黑暗,深深地、沉重地叹了口气。功勋挂在墙上,深埋心底;而那份沉重的遗憾与无力,却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永远压在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这份遗憾,将伴随他的一生,时刻提醒着他军装之下那份对每一个生命沉甸甸的责任,以及命运有时残酷的无常。
赵明远带着身心俱疲、宛如被抽空了魂魄的齐司礼回到了上海。珠珠的死讯像一块巨大的、冰冷的陨石。
齐奶奶本就因心脏病住院,得知噩耗后,病情再度加重,躺在病床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泪水无声地滑落枕畔,仿佛连呼吸都带着沉重的叹息。
齐司礼更是彻底垮了,他把自己关在珠珠生前的房间里,抱着女儿的小枕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形容枯槁,眼神涣散,仿佛灵魂已经随着女儿一同埋葬在了那片冰冷的泥石之下。
整个齐家笼罩在令人窒息的悲伤之中。佣人们走路都踮着脚尖,大气不敢出。
在这种沉重的氛围下,齐大嫂强忍着悲痛,站了出来。她擦干眼泪,努力打起精神。她知道,再痛,该办的事情也得办。珠珠,那个天真可爱的小侄女,需要一场体面的葬礼,需要一个安息的地方。她开始低声与管家商量着准备后事:墓地、棺椁、遗像通知亲友…
然而,当齐大嫂小心翼翼地将葬礼的安排告诉病床上的齐奶奶和守在珠珠房间外的齐司礼时,却遭到了激烈的反对。
“不…不许办!” 齐奶奶突然激动起来,枯瘦的手紧紧抓住床单,声音虚弱却异常坚决,“不许…我的珠珠…没回来…没回来…” 她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某种固执的、近乎偏执的抗拒。
更令人揪心的是齐司礼的反应。他猛地抬起头,原本涣散的眼神突然聚焦,爆发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光芒。他嘶哑着喉咙,声音因为多日未进食和极度的情绪而破碎不堪,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那不是珠珠!不是!”
他挣扎着站起来,指着自己手腕的位置,激动地比划着:
“珠珠…胳膊…圆!肉乎乎的!那小花的皮筋…紧!戴上去…勒得…有印子!她会喊疼!她从来…从来不戴在手上!她嫌…嫌勒手!她只戴在辫子上!只戴在辫子上!!”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身体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那不是珠珠的手!不是!你们…你们弄错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着齐司礼状若疯狂的样子,听着他语无伦次却异常具体的描述,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爬上心头。
赵明远赶紧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齐司礼,心痛如绞:“司礼…司礼,你冷静点…我们亲眼看到的…那小白花…”
“花!花能说明什么?!” 齐司礼猛地甩开赵明远的手,赤红的眼睛瞪着他,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那花…到处都能有!可我的珠珠…她嫌勒手!她不会戴在手上!那手腕那么细…那么细…”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低了下去,充满了巨大的痛苦和困惑,仿佛自己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那不是…不是我的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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