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提示还在太阳穴跳着，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船票存根，那是上周托可靠的同志弄的，本想等过年给娄晓娥惊喜，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用上。
推开宿舍门，煤油灯还亮着，娄晓娥正坐在床边补他的工装裤，听见响动抬头，眼睛肿得像桃子："是不是...和大茂有关？"
她放下手里的针线，突然看见他手里的纸，脸色瞬间煞白。张建国快步走到她身边，把她冰凉的手捂在掌心："晓娥，对不起，本来想等开春......"
"别说了。"娄晓娥摇头，指尖轻轻划过船票存根，"我早就知道，自从你把那枚钢笔尖藏在我发卡里，我就知道，有些事躲不过。"她抬头望着他，眼里映着窗外未熄的火光，"只是...孩子怎么办？"
张建国喉头一紧，想起上个月在保育院看见的龙凤胎，男孩像他，女孩像晓娥。系统预案里的第二条突然清晰起来——地下庇护所的坐标，就在轧钢厂的老仓库下，那是他用三个月时间悄悄加固的。
他低头吻了吻娄晓娥的额头，轻声道："相信我，30天，足够让咱们的孩子，在香江的太阳下安全地长大。"
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高炉车间的余烟还在飘。张建国看着系统界面上闪烁的倒计时，忽然想起三年前在战场上，也是这样的黎明，他抱着战友的钢枪，第一次听见系统的声音。
而现在，他怀里的温度，比任何武器都更让他坚定——有些黑暗，必须有人挡住，有些光，必须有人守护。
许大茂被带走时，路过宿舍楼前。张建国站在阳台上，看见他突然抬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
那一刻，系统预警的红光突然暴涨，视网膜上闪过一串乱码，等恢复正常时，许大茂已经被押上警车，只留下一道黑色的车辙印，在雪地上渐渐被新雪覆盖。
娄晓娥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递来一杯热茶。茶香混着硝烟味，在冷空气中氤氲。张建国接过杯子，指尖触到她手背上的烫疤——那是上个月帮职工家属熬药时烫的。
他突然想起系统预案的第三条，1962年后的科技资料，包括他偷偷改良的轧钢技术图纸，此刻正锁在宿舍床底的铁皮箱里。
"明天，把孩子们接回来吧。"娄晓娥望着远处的警车，忽然说，"就说...咱们要带他们去串亲戚。"她转头看着他，眼里有细碎的光，"建国，我不怕黑，我怕的是，你一个人在黑暗里走太久。"
张建国喉结滚动，突然把她紧紧搂进怀里。锅炉房方向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是工人在清理废墟。
系统界面悄然变化，空间监控的红点还在闪烁，但这一次，他看见的不仅是证据，还有藏在证据背后的，无数个像娄晓娥这样的人，他们的笑容，他们的未来，值得用一切去守护。
雪开始化了，水滴从房檐滴落，砸在青石板上，像倒计时的滴答声。张建国知道，真正的风暴还未到来，但此刻怀里的温暖，让他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
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他在心底默念："系统，启动预案第一条，准备转移。"而在视网膜深处，一个新的监控节点，正悄然在娄家老宅的屋顶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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