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指缝间传来微微的刺痛。
江风裹着湿冷的雾扑在脸上,他却觉得后颈发烫——那是系统虚影在灼烧,像父亲遗书上的字迹活了过来,正贴着他的皮肤跳动,仿佛每一个笔画都在低语,催促他前行。
"汪伯,冷静。"他压着声音,另一只手轻轻覆上老船长发颤的手背。
那手掌粗糙而冰冷,像是被江水泡久了的木头,可指尖仍在颤抖,像是随时要崩断的弦。
汪船长的指甲在他腕骨上抠出红痕,可方仁杰的目光始终锁在鬼船上。
那艘船没有吃水的晃动,行进轨迹太规整了,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牵着走——哪有鬼魂会遵守航标?
江面倒映着它猩红的灯笼,光影扭曲如血蛇游动。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建议启动'因果干预'模拟。"方仁杰闭眼,三幅画面在脑海中闪现:第一幅是他驾船直追,鬼船突然提速,船底撞出暗礁;第二幅是他朝柳姑娘留的信鸽哨吹了声短调,可等情报传回,鬼船早没了影子;第三幅最清晰:他腰间的青布囊里,还剩半袋孙大夫配的"迷烟散",点燃后能在江面铺开半里浓雾。
"选三。"他咬碎后槽牙,舌尖尝到一丝铁锈味。
指尖刚触到青布囊,就听见汪船长带着哭腔喊:"小方!
那女娃的手在动!"
方仁杰抬头的瞬间,后颈的系统虚影"轰"地亮了。
那个无脸女人的"手指"分明是根细铁丝,正随着船身晃动小幅度摆动——哪是什么鬼魂指路,是有人在舱内扯动机关!
他猛地扯开青布囊,将药粉堆在船舷上,火折子"刺啦"一声窜起蓝焰,一股辛辣的草药味混着焦香扑鼻而来。
"汪伯,捂好口鼻!"他大喊着将燃烧的药粉扫进江里。
白色烟雾"腾"地炸开,像一朵突然绽放的蘑菇云,瞬间裹住了两艘船。
江风一吹,雾气翻滚着涌向夜空,远处的鬼船仿佛沉入了白茫茫的深渊。
方仁杰借着烟雾遮挡,猫腰窜上码头边的小舢板,船桨在水里搅出细碎的浪花,溅起的水珠打在脸上,凉得刺骨。
"系统,定位鬼船!"他低喝。
识海里的星轨图突然旋转,一道淡金色的线穿透浓雾,直指江心。
小舢板擦着雾墙前行,方仁杰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是他第一次在没六扇门掩护的情况下追凶,可更让他血液沸腾的是:父亲说"欲破局,先见船",此刻他正离局门越来越近。
"叮——检测到水下动力装置。"系统提示比以往更清晰,"建议开启'武心洞察'模式。"
方仁杰深吸一口气,运起神判门祖传的"观微诀"。
眼前的江面突然像被泼了层清水,水下的暗涌化作银色丝线,而那艘鬼船底部,竟卡着三个一人高的木质风车!
每个风车上都缠着拇指粗的麻绳,顺着船底的暗舱直通甲板——怪不得红光里那些"鬼影"总在弓背,原来他们是在拼命摇转绞盘,通过水车推动船身!
"好个九局。"方仁杰攥紧船桨,指节发白。
风车叶片上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他凑近些闻,浓重的铁锈味刺得鼻腔发酸——哪是血?
是长期泡在江水里的铁浆,混着船底的青苔染的。
那无脸女人的"脸"更简单了,不过是块蒙在木架上的油皮纸,被舱内的红烛一照,可不就成了平的?
鬼船的红光突然暗了暗。
方仁杰心头一紧,急忙把小舢板划进一处芦苇丛。
透过芦苇缝隙,他看见鬼船正在减速,船尾的暗舱缓缓打开,露出半截铁锚。
"要靠岸?"他眯起眼。
可系统突然提示:"水下动力装置停止运转,建议探查船底结构。"方仁杰摸向腰间的铜钲——那里面藏着神判门的柳叶刀,可更重要的是,他怀里还揣着孙大夫给的"闭气丹",说是能让人在水下多撑半柱香。
江雾渐渐散了。
方仁杰望着鬼船投在水面的阴影,喉结动了动。
他解下外衣系在船尾当标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的瓷瓶——闭气丹的棱角隔着布料硌得他生疼。
"父亲,"他轻声说,"您说'见船破局',那我就先看看这船底,到底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局。"
话音未落,鬼船的暗舱里突然传来"吱呀"一声。
方仁杰猛地蹲低身子,就见一道黑影从舱口翻出来,像只夜枭般扎进江里——正是方才那个"无脸女人",此刻她的油皮纸面具已被扯落,露出一张涂满锅底灰的脸。
方仁杰的瞳孔在水面倒映的月光下缩成针尖。
那抹黑影扎进江中的瞬间,他后颈的系统虚影突然泛起滚烫的灼痛——这是系统在警示异常,更是二十年来刻进骨血的直觉在轰鸣。
"闭气丹。"他低念一声,指尖捏碎怀中瓷瓶的软木塞,药粉混着唾液滑入喉间。
胸腔立刻腾起一团暖雾,肺叶像被充了气的皮筏般鼓胀,连耳中轰鸣的江涛声都清晰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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