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的洛宁城还裹在墨色里,方仁杰裹紧粗布外衣,将更夫铜钲往腰间按了按。
铜钲内侧的云纹隔着布料硌着他的腰,像根烧红的铁签子——那是神判门的标记,也是他藏了十八年的秘密。
山风卷着松针扫过他后颈,他摸了摸贴胸暗袋里的纸条,墨迹未干的"神判门未绝"还带着温度。
朱捕头的追踪虫在更棚房梁上爬了半宿,他特意绕了三条巷子,又在城隍庙后墙的狗洞钻了个来回,这才确定暂时甩脱了耳目。
可即便如此,每走三步他还是要侧耳听听——不是听脚步声,是听风里有没有细若蚊鸣的振翅声。
"叮——"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开时,他正踩着块松动的碎石。
山路上的石子哗啦啦往下滚,惊得他后背抵上崖壁。
意识沉入判案空间的刹那,眼前的山路突然虚化,三团暗红的光影在不同方位亮起:左边溪涧旁的老松后,右边半人高的野荆棘丛,还有正前方三十步外那堆看似天然的碎石堆。
"检测到潜在伏击点,是否生成应对策略?"系统机械音响起时,方仁杰已经在幻境里蹲下身。
他摸出藏在铜钲夹层的短刃,刀柄缠着的粗麻在掌心磨出刺痒——这是奶娘临终前塞给他的,说"神判门的骨,得用带血的刃撑着"。
幻境里,他对着松树下的阴影虚劈一剑,又将短刃倒插在荆棘丛旁的土坑里,最后在碎石堆前蹲低身子,指尖沾了点泥抹在脸上。
他在幻境中仔细思考着每一个动作的可行性,想象着暗桩们可能的反应。
过了一会儿,"叮——策略生成完毕,建议伪装成坠崖模样引伏兵现身。"
系统音消散的瞬间,方仁杰打了个寒颤。
现实里的山风比幻境里更冷,他能闻到松脂被冻硬的腥气,也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闷响。
裤脚被荆棘勾住时,他没急着扯,反而顺着力道踉跄两步——就像幻境里演的那样。
"扑通!"
他整个人栽进溪涧旁的荒草堆,膝盖撞在石头上的疼意真实得让他倒抽冷气。
但他没动,连眼皮都没掀,只透过睫毛缝隙看。
左侧松枝晃了晃,暗桩们并没有立刻现身,而是有一个人先小心翼翼地探出头观察了一会儿,确认没有危险后,两道黑影才从树后闪出来,腰间的六扇门腰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右边荆棘丛里传来衣物摩擦声,第三个人正猫着腰往他这边挪。
方仁杰的指甲掐进掌心,他更加警惕地数着脚步声。
等第三个人的影子罩住他后心时,突然翻身滚进溪涧。
冰凉的溪水灌进衣领的刹那,他摸到了藏在石缝里的短刃——幻境里他特意把刀插在这里,用青苔盖了个严。
"小心!"左边那人喊了一嗓子,但太晚了。
方仁杰的短刃挑开最右边那人的手腕,血珠溅在他脸上,烫得他眼尾的红痣跟着发烫。
另外两人挥刀劈来的瞬间,他突然矮身钻进荆棘丛,后背被尖刺划得火辣辣的,却笑着把提前藏好的短刃掷了出去——那刀精准钉在左边那人脚边的土里,刀刃上缠着的布条在风里晃,正是六扇门朱捕头发给他的"协查令"。
三个人的动作同时僵住。
方仁杰借着月光看清他们腰间的腰牌:果然是六扇门的暗桩。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故意提高声音:"几位半夜在北山截杀更夫,是吴大人的意思,还是朱捕头的私活?"
三个人对视一眼,为首的那个突然挥了挥手。
他们没再追,只站在原地看着方仁杰顺着山路往上跑。
方仁杰一边跑,一边心里想着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自己还没有完全摆脱危险。
山路崎岖,山风呼啸,方仁杰在奔跑中不断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他的脑海里一直浮现着父亲的消息,这让他的脚步更加急切。
不知跑了多久,他终于看见山腰那座破败的石亭。
石亭的柱子裂了道缝,月光从缝里漏进来,照见亭中坐着的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膝上横放着半柄断剑,剑刃缺口处凝着暗红的锈,不知是血还是铁水。
方仁杰的脚步顿在亭外三步远,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能听见自己喉咙发紧的声音:"您是......残剑前辈?"
老者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方仁杰。"他开口时,嗓音比山风更冷,"你比你爹当年瘦。"
方仁杰的指尖在发抖。
他想跪,可膝盖刚弯一半就被老者抬手止住。
残剑拍了拍身边的石凳,断剑在石面上磕出清脆的响:"坐。"
他坐下时,石凳上的青苔蹭脏了裤脚,却没人在意。
残剑从怀里摸出枚铜牌,正面刻着"判九令"三个篆字,背面的"判"字模糊得像被水浸过——可方仁杰只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口发闷。
他摸出腰间的铜钲,内侧的云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和铜牌背面的痕迹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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