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还没老到你需要日日来看我的地步,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若是有时间不妨去瞧一瞧卿卿,她上次还念叨你来着,幽兰苑的是你妹妹,可卿卿也是你妹妹,莫要厚此薄彼了。”温夫人提醒道。
以前温夫人说这话,许穆青一点也不会感到奇怪,甚至还会觉得很有道理,可现在总觉得有些不对味,若是他多去几次幽兰苑就是厚此薄彼,那么她这些年对许南鸢的苛责抱怨又算什么?
因着对方是自己的母亲,他不好反驳,只点头应是。
第二天,许穆青正好休沐,他应温夫人的意思去看了许卿卿,许卿卿这段时间因生病瘦了许多,下巴尖了,显得眼睛更大的了些。
许卿卿见许穆青来看自己显得异常高兴,她就像是从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娇嗔道:“哥哥你终于想起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呢!”
“怎么会?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许穆青以前很喜欢许卿卿这个妹妹,可自打发生了彩云的事情后,他心里就有了些膈应,本能地开始同她保持距离。
许卿卿也明显感受到了这一点,但她只当许久不见有些生疏,照旧伸手就朝许穆青要东西,她道:“哥哥,你以前每次来看我都会给我带礼物,为什么这次没有?”
“这次来的有些匆忙,不曾准备,等下次再给你带。”许穆青借口道。
“好,那哥哥下次可千万不要再忘了。”许卿卿理所应当地要求道。
许穆青看着许卿卿要礼物的样子,忽然就想到了许南鸢,她好像从来没有像许卿卿这样找自己要过东西,而自己好像也从来没送过她什么东西。
随后他又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以前他就没想到带礼物要带双份呢?而且身边也没有一个人提醒他应该带双份。
想到这一点,许穆青心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崩塌,又好像是有某种意识正在觉醒,他在文思阁没待多久便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一回到住处便命小厮去库房搜罗了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小厮以为他是要送给许卿卿,故找出的东西都是些金银首饰、胭脂水粉之类的。
许穆青看着摆放在桌上的东西不禁皱起了眉头,随后他又亲自去库房寻了一批,样式风格按照他在东厢房看到的那些找的,另外还找出了些名家临帖、杂记怪谈、字画等物品,连带小厮找出来的那堆东西一起送去了幽兰苑。
许南鸢看着他送来的这些东西,有些不明所以,她道:“哥哥,这是作何?”
“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许穆青问道。
“不是!就是平白无故的为何要送我礼物?”许南鸢坦言。
许穆青明了,她是要个送礼物的由头,他道:“我听母亲说给你请了个教习嬷嬷,过几日就到,想着你上课可能需要用到这些东西,便差人搜罗了些送过来。”
“什么教习嬷嬷?”许南鸢这会儿还不知道温夫人请教习嬷嬷的事,她一没同老太太商量,二没通知许南鸢,怕的就是老太太不同意,所以就打算将人先请过来再说。
“你不知道这事?”许穆青疑惑。
许南鸢摇头,“不知道,祖母没有说过,母亲也没有说过。”
“可能是母亲忘记说了。”许穆青替温夫人开脱道。
“或许吧!”
随着许卿卿的病情大好,温夫人请的教习嬷嬷也来到了府上。
尽管老太太不是很满意温夫人这番举动,但本着让许南鸢多学些东西的心态,还是叫她跟着教习嬷嬷上课了。
教习嬷嬷本家姓林,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为人善断是非,规矩森严,温夫人在她给许南鸢上课之前特意叮嘱她,请她好好磨一磨许南鸢的性子,因有这一缘故在,她在教学时对许南鸢可以说是极为苛刻的了。
许南鸢早知道这会是一场有意的刁难,因此处处小心谨慎,尽量不落错处,林嬷嬷怎么说她便怎么做,上课认真听讲,下课主动复习,举一反三,表现得十分良好,最后弄得林嬷嬷就是想找错处苛责也是寻不到。
林嬷嬷教习了一段时间之后,对温夫人道:“你家大小姐是个顶规矩的一个人,做事懂分寸,知进退,学习态度认真,为人聪慧,其实无需我来教导她什么,温夫人为何非要去磨她的性子?”
林嬷嬷不解,她通过这几日的了解,发现许南鸢其实是个非常认真听话的姑娘,反倒是二小姐,虽也是表现的很认真,但却像是装样子充门面,博她好感。
温夫人并不相信许南鸢真的有林嬷嬷说的那样好,她道:“嬷嬷您有所不知,莫看她现在乖巧,不过是看嬷嬷规矩森严不敢妄动,往日她没少欺负她妹妹,有时候甚至还敢同我顶嘴,正因她太不服管教,故特请嬷嬷来教导,好叫她听话些。”
温夫人只说许南鸢欺负妹妹、同她顶嘴,却不说半句她为何要这么做。
林嬷嬷从前在宫里摸爬滚打,勾心斗角,心思自是要比一般人更为通透,她料想其中必有她不知道的事情,不过她还是应温夫人的要求继续留下来教导许南鸢。
学习了言行举止相关的基本规矩,林嬷嬷便开始教导姐妹二人插花、烹茶、闻香等技艺。
许南鸢在种植花草上没有什么天赋,审美却很不错,她扦插出来的花每每都能得到林嬷嬷的赞誉,而她在烹茶方面更是得了老太太的真传,就连林嬷嬷也自叹不如。
林嬷嬷越教她就越喜欢她,也就很乐意花更多的时间在她身上,多教她些东西。
原以为这场为期半个月的学习之旅会就这样在平静中度过,可许卿卿终究是个不肯安分的,临了还是生出了点事端。
事情的起因是在最后的闻香课上,许卿卿瞧见了许南鸢手中的文王莲花香炉,那香炉是许穆青送给许南鸢那堆东西里的其中一样,后来他还送了她好几种名贵的香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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