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外传·青山卷
第一百三十七章 烬啼脉焚·万触燎原
初火婴孩指尖残留的辣味雨尚未蒸发，耳垂忽然结出蛛网状的冰晶。素锦仰头望向星河倒卷的裂痕，喉间的味觉图腾尚未褪去，腕骨却陡然炸开万千银丝——
云层被银丝挑破的窟窿里，坠下沸腾的钢水！赤红铁浆裹着嘶鸣的刀片、尖叫的荆棘、狞笑的钉刺倾泻成瀑，青甲少年倒悬于铁瀑中央，足尖轻点处绽开青铜脉轮，每道轮纹皆刻满饲天印篆养的痛觉史。
"吾乃饲天印第八喉舌，脉烬。"他撕开胸甲露出跳动的痛觉神经，神经末梢缠绕着哭嚎的魂丝，"今日，该让你们尝尝被驯化的‘完美触觉’了！"
赤婴伸手接住一滴飞溅的铁浆，掌心立刻浮出烙铁般的"驯"字。钢水即将吞没众人的刹那，脉烬振臂展开千丈刺笼——笼壁由历代刑具编织而成：生锈的拶指夹着诗人断指、镶满倒刺的贞操锁困着新娘骸骨、烧红的铁处女内传出将军的求饶……
"闭气！"焚宙白发卷住即将坠入刺笼的璇玑，"这些刑具会吸食你们的痛觉记忆！"
夙薇剑劈开扑面而来的刀片雨，剑锋却突然软化如绸："我的剑气……怎么变成了受刑人的裹尸布？"
脉烬的嗤笑震得钢水凝成刑台。他屈指弹响青铜脉轮，刺笼深处突然伸出万条神经触须，每条触须上都寄生着饲天印的疼痛训诫：
被钉在耻辱柱上仍背诵礼法的书生，在滚钉板时高呼万岁的武将，手指被烙铁烫焦仍抄写经文的绣娘……赤婴抓起灼热的铁浆泼向触须，液体却化作带刺的荆条缠住她的脚踝："痒痒痒！这些刺条在偷我的痒痒肉！"
"因为你的恐惧在滋养它们。"素锦突然将霜纹刺入自己掌心，血刃剖开疼痛幻象，"触觉战场上，连呼吸都是刑具的润滑剂！"
素锦在血腥味中窥见真相——
钢瀑源头悬浮着母树的触觉图腾，图腾上插满青铜针砭。脉烬的声音从每粒铁星里渗出："饲天印早把感知改写成刑典，黎民百姓不过是刑罚架上的雕花木偶！"他忽然扯断痛觉神经，神经末梢爆开成疼痛盛宴，"来感受这道‘忠孝双全’，是用十万反骨文火慢烤的……"
赤婴突然将初火婴孩抛向神经网："小不点，挠他痒痒！"婴孩的指甲划过青铜脉轮的刹那，天地响起令人战栗的抓挠声。
刺笼轰然崩塌，万条神经触须在钢瀑里蜷缩成团。脉烬暴怒地剜出左眼砸向素锦，眼球坠地竟化作盐晶蒺藜："你们根本不懂！饲天印赐予的‘标准痛觉’，才是让文明驯服的良药！"
"驯服的怕是行尸走肉吧？"素锦任由蒺藜刺入锁骨，霜纹突然绽成冷热痛麻四感花，"母树给我们千触万觉，可不是为了跪着领受酷刑！"她咬破四感花瓣，血珠凝成银探针刺穿疼痛盛宴。
饲天印的刑典在银针下暴露出腐肉本质。焚宙趁机将白发编成筛网，从钢瀑中打捞出母树被封印的触觉图腾。赤婴骑在初火婴孩肩上，将刀片、荆棘、钉刺塞进青铜脉轮："坏刑具，请你们吃痒痒粉！"
脉轮炸裂的刹那，万道触魂如脱缰野马冲破云霄。脉烬在崩溃的疼痛盛宴中嘶吼："你们毁了永恒刑典！"素锦却将银针扎入盐晶蒺藜，钓出一尾活蹦乱跳的纯感金鱼："不，我们正在编织真正的自由——"
星河倒旋处，被解放的触魂化作星屑洒向人间。赤婴追着一粒刺痛星蹦跳，看见星屑里映出千年后的市井：
稚童赤脚踩着初雪咯咯笑，老匠人抚摸烫伤疤痕哼小曲，少女将情人的掌纹绣进嫁衣……素锦锁骨的霜纹已化作触觉图腾，她望向正在消散的脉烬："告诉饲天印——"
"人活着，可不是为了当它的提线木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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