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请把行道剑还来。下个月今天,请到镖局来见衡山。"
"呵呵,行道剑在红云手里。红云不在,我不敢随便答应。"
"请你转告红云,一个月内把剑送回来。我和衡山在镖局等他,什么事都好商量。要是不来,那就不是找衡山的麻烦,而是跟我鹤亮过不去。因为这把剑是我的,不是衡山的。钱光兄!你年过八十,轻功天下无双,一向恩怨分明,怎么最近好坏不分了?"
钱光心里盘算:我二哥独脚僧迟迟不露面,肯定是料到这老家伙在这儿,故意躲着。不如先去找二哥,看他怎么说。想到这里,他抱拳说:"受教了!咱们后会有期。"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鹤亮望着钱光远去的背影,单手行礼:"无量寿佛!善哉善哉!"转头对盛太拱手:"钱林兄!别来无恙啊?"
盛太听到"钱林"这个名字时,整个人都吓傻了,直愣愣地盯着鹤亮。原来"钱林"是他年轻时用的名字——七十年前,二十岁的他学武半途而废,下山后跟着坏人当采花贼,被武林高手田奇抓住。田奇不仅用宝剑阉了他,还给他上药疗伤,耐心劝导他改邪归正,并指出他武功根基太差,劝他回山继续修炼。
从此他隐姓埋名到少林寺重新学武,连师父师兄弟都不知道"钱林"这个旧名。如今突然被鹤亮叫破,他吓得后退一步,结结巴巴地问:"道长您......"
鹤亮笑着揭开身份:"我就是七十年前的田奇。这些年你在海外劫富济贫做了不少好事,让我很欣慰。现在我给行道镖局当镖师,看在我们旧交情分上,我将感激不尽。
盛太沉默良久,懊恼地说:"您怎么不早说!害我犯下这等罪过。"鹤亮解释是因为顾忌红云在场不便相认。
盛太感动地说:"您对我有再造之恩。这次劫镖是受朋友所托,实在不知您就是恩人田奇。这样吧,有我盛太在,鲨鱼岛保证不再为难行道镖局。但我也不愿背叛朋友,就请镖船尽快离开,我两不相帮。"说完深深鞠躬。
眼看大势已去,阴险的独脚贼早就偷偷溜走。海净发现独脚不告而别,决定不再与这种小人来往。而脾气火爆的兰子见师兄服软,一气之下离岛去找独脚,准备继续寻仇。
钱光原本对独脚僧独自逃走感到非常气愤,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情有可原——若是独脚僧遇上鹤亮,十有八九会丧命;而自己和盛太则不同,鹤亮不会轻易下杀手。想到这里,他的怒气渐渐消散,反而觉得自己半路抛下同伴不够义气,于是决定继续去寻找独脚僧。
与此同时,韩世雄的镖船在二月二十七日顺利返回金陵交付镖货。在这两个月期间,张坤已经成功取得玉真道人的信任,并暗中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前一天,花得芳送来张坤的密信,许知将信转交给鹤亮说:"就等你们回来商议对策。"
鹤亮展开信件,上面详细写道:"玉泉山目前共有十三人,除玉真外,齐同、章立早的武功最为高强。玉真是独脚僧的师弟。这次独脚僧为报仇走遍各地,请来了许多高手,连蔡一雄的师父金璧这样的武林前辈也参与其中。他们以红海僧为首聚集在庐山,计划四月初对镖局展开屠杀。他们的暗语中'桃花盛开时'就是指公开袭击镖局之日,而'鱼行断头日'里的'鱼行'暗指'衡'字,针对的就是鹤亮、衡山和许知等大师。独脚僧通过东平太监引荐,秘密面见了厚揽皇帝,这次行动是奉了密旨的。现在独脚僧、玉真等头目都随身带着锦衣卫腰牌,可以随时向官府索取钱粮。东平太监坐镇庐山,直接指挥这次袭击镖局的行动。"
说起张坤能探听到这些机密,着实不易。有一天玉真把张坤叫去说:"张坤啊,你既然决心与镖局为敌,我担心你的家眷会遭报复。今天让齐同、冕文飞陪你下山,赶紧把家人接上山来以防不测。"张坤心知肚明——这表面上是关心,实则是要拿他的家人当人质。如果自己稍有异心,他们就会先杀害他的家人。但若当场拒绝必然引起怀疑,只得假装感激地答应。三人赶到桐城张村时,发现张坤家的房子已被烧毁。村民告诉他们,半月前有一伙人杀害了张坤的妻子,放火烧屋,还在墙上用血写下"杀人者行道镖局黄云也"十一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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