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为首那个背着巨大斧头、气息冰冷、眼神却异常清亮的女子(小草)。红袖甚至能从她身上感受到一种……**纯粹到让她本能厌恶的“正”**?但这“正”并非那些虚伪正道人士的假仁假义,而是一种如同磐石大地般厚重、不容置疑的存在感。
五十人停下脚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这个突然出现的、怨气冲天的红衣女鬼身上。没有惊恐,没有慌乱,更多的是好奇、探究,以及……**一种“果然有BOSS”的了然**。
红袖的怨气在翻腾,本能地想要扑上去撕碎这些闯入者,但理智(或者说,对那五十个“黑洞”的忌惮)死死地压制住了她。她空洞的目光死死锁定小草,仿佛想从她身上找出答案。
终于,一个冰冷、凄厉、带着无尽怨恨却又夹杂着一丝困惑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刮过废墟:
“你……你们……”
“……是来灭我的吗?”
这问题问得理所当然。千年来,但凡踏入此地还能保持清醒的“高人”,无一不是喊着“降妖除魔”、“替天行道”的口号冲杀过来。
然而,回应她的,却是小草那带着真真切切困惑的、朴实无华的灵魂反问:
“灭你?”
小草歪了歪头,眉头皱得更紧了,【镇岳斧】纹丝不动,她看着眼前怨气滔天却似乎……有点“色厉内荏”的女鬼,非常认真地问道:
“我为什么要灭你?”
“???”
红袖那千年不变的怨毒表情,第一次……**凝固了**。
空洞的眼眸深处,那团燃烧的怨毒之火,仿佛被浇了一瓢冰水,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为什么灭我?
为什么灭我?!
千年来,每一个见到她的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第一反应不都是恐惧、厌恶、然后喊着要消灭她这个“祸害”吗?
这个逻辑在她怨念构筑的世界里,如同天经地义。
可现在,这个看起来很强、气息很“正”的女人,居然问她……**为什么**?!
“为……为什么?”红袖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不再是单纯的凄厉,而是夹杂了难以置信的茫然,“我……我盘踞于此,千年怨念不散,吸食男子精魄……我……我是厉鬼!是祸害!你们……你们这些名门正派……不是最该除我而后快吗?!”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这番话,像是在质问小草,更像是在质问她自己千年来的认知逻辑。
小草身后的归墟弟子们,表情也相当精彩。有的一脸“师姐问得好”的认同,有的则是“对啊,为啥要灭她?”的天然呆,还有的如石磊、青萝等心思细腻些的,已经开始仔细感知周围环境和女鬼的状态,若有所思。
小草看着激动(且茫然)的女鬼,依旧保持着那副“讲道理”的认真表情,【镇岳斧】的寒意让她思维格外清晰:
“哦,你说你吸食男子精魄。”小草点点头,表示听到了,“但你吸的,是负心薄幸、作恶多端的男子,对吧?”她的感知力很强,从那些残留的怨念碎片里,能捕捉到一些模糊的画面——都是些背信弃义、抛妻弃子、甚至谋财害命的渣滓。
红袖:“……是又如何?!”
“那……”小草摊了摊手,一脸理所当然,“他们该死啊。你杀了该杀之人,虽然手段……嗯,有点特别,但结果上,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替……替天行道?”红袖彻底懵了。她活了(死了)一千年,第一次有人把她和“替天行道”这四个字联系在一起!还是从一个名门正派的弟子口中说出来!
“对啊。”小草指了指周围弥漫的怨气,“而且你这怨气……虽然浓得让人不舒服,但好像……只针对特定目标?对我们这些‘无辜路人’也没主动攻击啊?我们进来这么久,除了觉得冷点、吵点,也没啥实质伤害。既然你没惹我们,我们干嘛要灭你?”
小草的逻辑简单、直接、冰冷,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辩驳的朴素正义感:你没主动害我(们),你杀的是该杀之人,那我灭你干嘛?吃饱了撑的?
红袖:“……”
她周身的怨气剧烈地翻腾着,时而膨胀时而收缩,那张美艳而怨毒的脸上,表情变幻莫测。茫然、错愕、一丝被理解的震动、以及更深层次的、对自己存在意义的巨大冲击……千年构筑的仇恨堡垒,似乎被小草这几句朴实无华却直指核心的话,撬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缝。
五十名归墟弟子安静地看着,混沌气息流转,如同五十座沉默的山岳。他们身上那股“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只讲自己道理”的独特气场,在这幽冥鬼城中,形成了一种极其诡异又和谐的景象。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是女鬼幡然醒悟?还是恼羞成怒?亦或是……达成某种奇怪的“共存”协议?
归墟道宗的行善寻宝(或者说,处理“历史遗留问题”)之旅,似乎又要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开出奇葩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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