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火烧般的苦涩和辛辣瞬间在舌尖炸开!紧接着,一股奇异的暖流顺着喉咙蔓延而下,驱散了体内残余的寒意,甚至让她麻木的四肢都感到一丝刺痛般的复苏感!这药性…极其猛烈霸道!但其中蕴含的生机之力,却让身为医者的阿狸瞬间辨认出来——这是极其珍贵的、吊命续气的猛药!绝非毒物!
她不再犹豫!立刻用石碗的边缘,极其小心地撬开婴儿紧闭的、苍白的小嘴,将几滴滚烫的药汁,缓缓地、一点一点地滴了进去。
婴儿的小嘴本能地吮吸了一下,随即被那霸道的苦涩刺激得剧烈呛咳起来,小小的身体在襁褓中扭动挣扎,发出痛苦的呜咽。
阿狸的心揪紧了,但手上动作不停,依旧坚持着,如同最精密的医者,控制着药汁流入的速度和分量。几滴…再几滴…直到碗里的药汁下去了浅浅一层。
婴儿的呛咳渐渐平息,扭动也微弱下去。但那苍白的小脸上,竟然真的浮现出一丝极其微弱的红晕!原本微不可察的呼吸,似乎也稍稍平稳了一点!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那种随时会断绝的游丝状态!
有效!真的有效!
巨大的狂喜和难以置信瞬间攫住了阿狸!她猛地抬头,看向阴影中的白影,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急切:“他…他好一点了!这药!这药是什么?还有吗?求你…”
阴影中的白影,依旧沉默如山。它似乎对阿狸的感激和婴儿的变化毫无反应。只是,在阿狸话音落下的瞬间,它那宽大袍袖下的、苍白细长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指向洞窟更深、更黑暗的一个角落。
阿狸顺着它手指的方向望去。在篝火光芒勉强触及的边缘,靠近洞壁的地面上,似乎堆放着一些东西。借着摇曳的火光,她辨认出——那是几件同样灰扑扑、打着补丁的厚实皮袄,还有一小堆被兽皮仔细包裹着的、形状各异的干枯草根、叶片和菌类。药材!是药材!
一股混杂着希望和心酸的暖流涌上阿狸的心头。这个神秘的白影,不仅救了他们,还提供了续命的药和御寒的衣物?它到底图什么?
她抱着婴儿,挣扎着想站起来道谢。但身体刚一动,剧烈的眩晕和全身骨头散架般的酸痛就让她眼前发黑,重重跌坐回兽皮上。长时间的冻伤和跋涉,加上情绪的巨大起伏,早已耗尽了她的力气。
阴影中的白影,仿佛根本没有看到她跌倒的动作。它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如同洞窟的一部分。只有那低垂的兜帽,似乎又朝阿狸和她怀中的婴儿方向,极其轻微地偏转了一个难以察觉的角度。那无声的注视,冰冷依旧,却似乎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专注?仿佛在观察着某个即将孵化的、奇特的卵。
洞窟内,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啪声,阿狸粗重的喘息,以及婴儿那虽然微弱却顽强持续的呼吸声。温暖包裹着他们,隔绝了洞外呼啸的风雪。然而,这温暖庇护所的阴影里,那个沉默的白影,却带来一种比风雪更深沉、更令人不安的未知。阿狸紧紧抱着婴儿,目光在温暖的火光和冰冷的阴影之间徘徊。生存的危机暂时解除,但一个更大的、关于这神秘白影和它背后意图的谜团,才刚刚笼罩下来。
* * *
铁砧堡,指挥所石屋。
绝望像冰冷的铁水,凝固在空气中,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
石墨背对着众人,面朝着石屋那扇狭窄的窗口。窗外,风雪似乎小了些,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铅块,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他魁梧的背影如同一堵沉默的、即将崩塌的悬崖,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压抑。
石锤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脖子上的紫黑指痕狰狞可怖。他不敢发出一点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再引来那几乎将他扼杀的恐怖目光。每一次吞咽口水,都牵扯着喉咙火辣辣的剧痛,提醒着他刚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事实。羞辱阿狸的快意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大祸临头的茫然。豆种碎了…开春的希望…他亲手点燃了导火索…
石叶躺在草垫上,脸色比身下的干草还要灰败。内腑的剧痛一阵阵袭来,让她意识模糊。姜红叶带人追出去多久了?阿狸姐姐…她还活着吗?那个小小的婴儿…还有…豆种…她昏沉的脑海中,破碎的画面反复闪现:阿狸抱着婴儿走向雪原的决绝背影,满地蹦跳滚落的黄褐色豆粒,石墨暴怒掐住石锤时那双赤红的、如同野兽般的眼睛…还有…粮仓…那个巨大的、此刻却空空荡荡的粮仓…
“豆…豆…”石叶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发出微弱的气音。她想说话,想提醒什么,但剧痛和虚弱让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音节。冷汗浸湿了她额前的碎发。
“报——!”
一声急促嘶哑的呼喊打破了死寂!一个浑身落满雪沫、脸色冻得青紫的后勤小头目连滚爬地冲了进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带着哭腔和极度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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