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的亲信试图劫狱,却被林缚的玄夜卫围歼。临死前,亲信的指节在狱墙刻下 "叁" 字 —— 这既是编号,也是最后的绝望呼救。谢渊望着那字,突然明白官官相护的可怕:他们不是不知道真相,只是选择包庇,用体制的漏洞掩盖罪恶。
长城烽火台的狼烟在黄昏中冲天,瓦剌三万骑兵压境的消息传到大同。萧枫的铁骑在校场列阵,新制战马的獬豸纹马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 这些马经双验制筛选,皆是百里挑一的良驹,马蹄铁裹着涿州纯铁,比旧马耐磨三成。
"他们的箭簇带磁石。" 萧枫指着斥候带回的箭镞,磁吸后显露出飞鹰纹,与赵南星监造的马印成分相同。谢渊突然悟道:"用獬豸旗引开箭簇!" 按《武备志》,獬豸旗的旗杆裹着反磁层,可干扰带磁箭矢。
军帐中,萧枫的指节在地图上划出弧形:"佯装溃退,引他们入峡谷。" 他的目光扫过副将们紧绷的脸,"这是新制马政的第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瓦剌先锋看到明军战马时,突然勒住缰绳 —— 这些马的毛色、体态竟与他们从晋商处购得的战马相似,只是马印换成了獬豸纹。"是飞鹰厂的马!" 瓦剌将领的犹豫给了萧枫可乘之机,铁骑突然转向,獬豸旗挥舞处,瓦剌的磁箭果然纷纷偏斜。
"他们的马印是假的!" 萧枫在阵前高喊,声音穿透风沙,"真正的飞鹰马,早已被我们截获!" 瓦剌士兵的心理防线瞬间瓦解,他们本就怀疑飞鹰厂的诚意,此刻更认定是骗局。
谢渊在城楼观战,看到瓦剌阵脚松动,突然让人擂响新制的 "验马鼓"—— 这鼓声与晋商交马时的信号鼓节奏相反,瓦剌战马听闻后纷纷躁动,竟自相踩踏起来。
战后清点,瓦剌遗尸的箭袋里,半数箭矢刻着 "工部监造" 字样,与赵南星的马印编号吻合。萧枫将这些箭镞呈给谢渊时,甲叶上的血渍还未干透:"大人请看," 他指着箭杆的铁砂,"与涿州矿的成分完全相同。"
明军的獬豸旗插在瓦剌营垒上,旗下的战马啃食着敌军的粮草,马印在月光下泛着正义的寒光。谢渊望着长城的轮廓,突然明白:新制马政不仅是制度革新,更是对飞鹰厂心理的瓦解 —— 当敌军发现自己的武器竟刻着敌方官印,信念的崩塌比战败更致命。
大同卫的军饷账册在烛火下摊开,谢渊的指尖停在 "晋商票号代发" 的条目上。按《大吴军饷则例》,军饷需经户部太仓库直发,不得经商号转手。"这票号的印章," 他突然冷笑,展开飞鹰厂的 "掌钱虎" 暗记,两者的鹰嘴缺痕完全相同。
林缚查出票号的东家竟是赵南星的远房侄子,每月 "代发军饷" 的手续费高达三成 —— 这比户部的正规渠道多出两倍,显然是中饱私囊。"他们不仅贪盐引," 指节叩着账册,"连边军的救命钱都敢动。"
边将们突然跪地:"大人,我们也是被迫的!" 他们的家眷多在京城,票号掌握着 "代存俸银" 的权力,实则是人质。谢渊的喉结滚动,这些将士的无奈,正是官官相护最伤人的利刃。
谢渊让人查封晋商票号时,户部侍郎突然带着 "暂缓查抄" 的公文赶到:"票号涉及宗室存款," 他的语气带着胁迫,"太皇太后的内帑也在其中。" 这是用皇权压法,与当年镇刑司包庇飞鹰厂如出一辙。
"宗室存款?" 谢渊让人调来票号流水,所谓 "内帑" 不过是赵南星用假名存入的赃款,"侍郎大人怕是记错了。" 他将流水与工部的《马印造价账》并置,每笔赃款的入账日,都与马印交货日吻合。
票号掌柜在狱中突然翻供,称 "是谢渊逼供",却不知林缚早已录下他的原声供词。当原声在朝堂播放时,掌柜的脸瞬间惨白 —— 这是心理博弈的最后一击,让他明白任何抵赖都是徒劳。
谢渊将军饷账册、票号流水、马印造价账编成《飞鹰赃证录》,呈给德佑帝。"赵南星用军饷买马赠敌," 他的声音带着沉痛,"边军饿着肚子,敌军却骑着我们的战马犯境。"
皇帝的朱批砸在案上:"查!朕倒要看看,这 ' 掌钱虎 ' 有多大能耐!" 旨意传到工部时,赵南星正在销毁账册,火盆里的灰烬中,还能辨认出 "叁号马印" 的字样 —— 这些字最终成了定案的铁证。
大同卫的风沙里,一名老兵突然将信塞进谢渊的军帐。信封的火漆已被风沙磨损,露出里面的镇刑司腰牌残片 ——"鹰首叁号" 的阴刻与马印编号如出一辙。
"送信人说,他是王林的旧部。" 老兵的指节在帐帘上叩着暗语,这是玄夜卫安插的线人信号,"腰牌是从工部尚书府的香炉里捡的。" 谢渊的指尖抚过腰牌的缺口,与三法司佩牌的磨损完全吻合 —— 这不是普通腰牌,是飞鹰厂 "堂官级" 的身份凭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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