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悦带着儿子闺女用了两辆马车,马车宽敞又舒适,中间的矮几上有个三层的置物架。
下层用盆装着暖碳,中层的盘里放着切好的瓜果,上层摆着精致的点心。走了半天,就碰到私自出宫来接的萧齐逸。
“爹爹,你怎么也偷偷跟过来了?”
玉花公主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两边的酒窝,笑盈盈的望着萧齐逸。
“哼,还不是因为你,偷偷趴你娘的马车出宫,害得我担心!说吧,父皇该怎么罚你?”
萧齐逸板着脸,瞪着桃花眼,看着玉花。
玉花公主吐了吐舌头,撒娇:
“父皇,就饶了我这一回嘛,我就是太想跟哥哥与娘一起去游玩啦。”
萧齐逸无奈地摇摇头,却也忍不住笑了。这时,江林悦从马车上下来,嗔怪道:
“你呀,就别吓唬孩子了。”
萧齐逸走上前,握住江林悦的手,温柔地说:“夫人,这一路可还安好?”
江林悦点点头,“一切都好。只是这俩孩子,调皮得很。”
说话间,一旁的儿子萧承嗣(萧打铁乳名)开口了:
“爹爹,妹妹也是担心娘,才偷偷跟着的。”
萧齐逸摸了摸儿子的头,
“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过以后可不能这么任性了,有什么想法要跟父皇母后商议,不能让我们担忧。”
“明白,爹爹!”
打铁,玉花欢快的回答。
一家人其乐融融地说着,随后重新上了马车,继续前行。一路上,孩子们欢声笑语,萧齐逸和江林悦坐在马车里,相视而笑,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时光。
进入岐州地界时,秋雨初歇。萧齐逸将江林悦的手炉焐在掌心,看她望着车窗外发怔——青石板路上,几个孩童正追着滚动的辣椒串跑,像极了在陇州火塘边的场景。
"在想阿璃阿野?"
他捏了捏她指尖:
"等回京城,让御膳房做道椒香羊排送过去。"
江林悦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有淡淡的青黑:
"陛下昨夜又没睡?"
萧齐逸轻笑:
"批阅了半卷《陇右商税疏》,倒是你...别总盯着账本,当心伤眼。"
申时三刻,驿站送来新烙的胡饼。江林悦掰开饼子,发现里面夹着片黄纸,墨字写着"前方有伏"。
她抬头看向萧齐逸,后者正用茶水在桌上画地形图,指尖顿在"大散关"处:
"暗一去探路了,半个时辰未归。"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马蹄疾响,三匹蒙面马队呈扇形包抄驿站,为首者腰间挂着陇西李氏的狼首玉佩。
"带孩子躲到后厨。"
萧齐逸按住她肩头,同时将她推进柜台后的暗格。江林悦刚掩好柜门,便听见兵器相击声。
她从缝隙里看见,萧齐逸抽出藏在胡床里的软剑,剑穗上的并蒂莲纹在剑光中若隐若现——那是她去年亲手绣的。
为首刺客挥刀劈来,他侧身避过,剑锋划破对方衣袖,露出小臂上的火焰刺青——正是陇右士族私兵的标记。
暗格里飘着陈年老米的霉味,江林悦摸到袖中信号箭,却迟迟未发。若此时暴露身份,只会引来更多追杀。
指尖触到腰间的鎏金荷包,里面装着小半袋陇州椒种,是阿野送的"平安符"。
忽然,外面传来瓷器碎裂声,娘三儿屏住呼吸,听见萧齐逸的声音混着血味:
"说,谁派你们来的?"
刺客咳出血沫:
"你以为...陇右的根...是你能拔的?"
戌时初,暗一背着萧齐逸冲进暗格。江林悦看见他左肩渗血,染透了半边中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快,止血散在我胭脂盒里!"
她撕开他衣领,看见伤口周围泛着青黑——是淬了毒的刀。萧齐逸按住她发抖的手:
"别慌,还记得太医院教的'三阳解毒法'?"
江林悦点头,从发髻取下金簪,挑开墙上的艾草香囊,又从靴筒抽出短刀在火上烤:"暗一,按住陛下肩膀。"
刀锋切入中毒腐烂的皮肉时,萧齐逸闷哼一声,冷汗滴在江林悦手背上。她咬着下唇,用簪子挑出黑血,每挑一下都在心里数着数。
当第七块毒腐肉被剜出时,窗外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江林悦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
"陛下命大,毒血已出。"
萧齐逸抬头看她,见她睫毛上沾着泪珠,却仍强撑着替他敷药:
"悦儿...若有来世,朕定不让你学这些。"
她用帕子堵住他嘴:
"胡说什么,等你伤好,还要陪我去西市查榷场账目呢。"
江林悦拿出装满灵泉水的水囊,给萧齐逸与暗一喝上解乏 ,补充体力!又拿出一颗万能解毒丹给吃下才放心。
后半夜,几人躲进运粮的板车。江林悦将萧齐逸的头枕在腿上,听着车轮碾过石子的声响,忽然想起曾经在晋王府,他也是这样枕着她的腿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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