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间仙栈”的空气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夕。土地公老张那份带着泥土腥气和绝望的联名报告，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仙心头。北极圈深处模糊的坐标，如同一个贪婪的漩涡，吸引着、也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唐棣靠在吧台边，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台面，那节奏仿佛在计算着某种倒计时。他目光扫过店内愁云惨布的神仙们，最后落在了依旧对着暴跌的股票唉声叹气的财神爷赵富贵，以及角落里一位穿着大红唐装、正对着手机屏幕上一堆乱麻似的红线图案唉声叹气的老者——正是掌管姻缘、如今在某大型婚恋网站当“首席情感算法顾问”（其实就是高级红娘）的月老，化名岳牵缘。
“老赵，”唐棣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平静，“你那点对‘财气’的感知，还没被股票跌没吧？”
财神爷一个激灵抬起头，脸上还带着被套牢的苦涩：“老板！瞧您说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咱老赵再怎么落魄，对‘钱味儿’的鼻子还是灵的！就是……现在满世界都是熵基吹出来的‘虚浮财气’，闻得我鼻子都快失灵了！”
“失灵？正好练练。”唐棣从吧台下摸出一个小巧的U盘，丢给财神爷，“这里面是熵基资本过去三年所有公开的、以及某些‘不那么公开’的金融交易数据流备份（来源不明）。用你的‘财气’感知，给我顺着钱味儿，找到它真正的老巢，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财神爷手忙脚乱地接住U盘，一脸懵：“啊？用……用鼻子闻数据流？这……这怎么闻？”
“笨！”唐棣还没说话，角落里的月老岳牵缘忍不住了，他放下手机，捋了捋并不存在的胡须（习惯动作），“老赵啊老赵，亏你还是管钱的！‘财气’是什么？是因果！是流动！是亿万生灵欲望汇聚的洪流！数据流是什么？是信息！是痕迹！是欲望在数字世界的投影！你看不见摸不着，但你的神职本能能‘嗅’到其中流转的‘欲念’轨迹！特别是……大笔资金异常流动时，那‘欲念’的腥味，隔着屏幕都能熏死人！”
财神爷被月老这一通“仙式金融学”绕得有点晕，但似乎又抓住了点什么：“呃……好像……有点道理？就像我能闻出哪个暴发户身上铜臭特别冲？”
“孺子可教也！”月老满意地点点头，随即又苦着脸看向唐棣，“唐老板，那……那我呢？我这把老骨头，除了给人牵牵线（成功率还越来越低），还能干啥？总不能让我给熵基的CEO牵个‘破产红线’吧？”
唐棣嘴角微不可察地一勾：“你的红线，能牵姻缘，能不能……‘牵’点别的？”
月老一愣：“牵别的？牵啥？财运？那归老赵管啊！”
“牵‘网线’。”唐棣指了指财神爷手里的U盘，“用你的‘红线’，顺着老赵‘嗅’到的异常‘财气流’（欲望轨迹），给我‘搭’进熵基最核心的数据库里，把他们的底裤……哦不，是核心计划书，‘牵’出来看看。”
月老：“！！！”
众仙：“！！！”
用月老的红线……去当黑客工具？！这操作也太“仙侠朋克”了吧！
“这……这能行吗？”月老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那堆代表人间无数痴男怨女、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乱麻，感觉自己的专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我的红线是连姻缘的！不是连光纤的！再说了，熵基那种地方，防火墙肯定比南天门还厚！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红线，进去怕不是分分钟被烧成灰！”
“试试。”唐棣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的红线，本质是‘因果纠缠’。只要老赵能定位到‘财气流’的核心节点（资金枢纽），你的红线就能顺着‘欲望因果’渗透进去，比任何黑客工具都更无形、更底层。烧？只要节点找得准，因果牵得稳，防火墙……不过是层窗户纸。”
月老看着唐棣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又看看一脸“死马当活马医”表情的财神爷，一咬牙一跺脚：“豁出去了！为了……为了那些被坑的养老金（他想起网站里好几个哭着说投资失败要离婚的客户）！老赵！开工！”
接下来的几天，“有间仙栈”的一个角落成了临时的“仙侠金融作战中心”。
* **财神爷的“嗅金”战场：** 他面前摆着三台借来的旧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瀑布般流淌着令人眼晕的金融数据。财神爷双眼紧闭，眉头紧锁，鼻翼夸张地翕动着，仿佛真的在“闻”屏幕。他残存的财神神力被催发到极致，周身散发出极其微弱的、代表“财运”的金光，这些金光如同有生命的触须，探入那冰冷的数据洪流中，努力捕捉着每一丝异常的、带着贪婪、狂热和……冰冷算计气息的“财气”流动。
＞ “这里！这笔跨国转账！表面是购买‘环保设备’，‘财气’里裹着一股子‘噬灵’的臭味！北极！指向北极！” 财神爷猛地睁眼，指着一条数据流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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