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的练武场被夕阳染成金色。莫师叔今天换了身灰色短打,腰间系条红绸带,显得精神矍铄。
"看好了!"老者并指成剑,突然向三米外的沙袋刺去。不可思议的是,沙袋表面竟出现个明显的凹陷!
"这叫'百步飞剑',入门功夫。"莫师叔说得轻描淡写,却掩不住眼中的得意,"练三年可点穴,十年能隔空打烛火。"
程远学着摆出剑指,却连沙袋的边都碰不到。莫师叔的竹棍啪地打在他肘关节:"肩要松,肘要坠,劲从脚底起!"
反复练习中,程远的指尖渐渐发烫,继而变得麻木。就在他快要放弃时,一股微弱的热流突然从丹田涌向指尖。下一秒,沙袋微微晃动了一下。
"唔..."莫师叔捻着胡须,"有点意思了。"
晚课是符咒进阶。苏半夏今天教的是"安宅符",黄纸朱砂在烛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符有三要:诚、静、专。"女子执笔示范,朱砂在黄纸上流淌如血,"诚则灵,静则明,专则效。"她画完最后一笔,符纸竟无风自动,发出轻微的嗡鸣。
程远试着临摹,却画得歪歪扭扭。朱砂在纸上洇开,像凝固的血迹。
"心不静。"苏半夏按住他执笔的手,"你还在想公司的事。"
确实,程远脑中正盘旋着明天视频会议的议题。被点破后,他深吸一口气,尝试莫师叔教的"气沉丹田"。渐渐地,会议室里的争吵声从脑海中淡去,笔下的线条也变得流畅起来。
"进步不小。"苏半夏拿起他画的符,对着烛光看了看,"不过..."她突然将符纸凑近烛火,黄纸瞬间化作灰烬,"真正的符,烧后灰烬是白色的。"
程远愕然:"为什么?"
"因为朱砂里的杂质被真火炼化了。"苏半夏吹散掌心的灰,"就像修行,去伪存真。"
夜深人静时,程远在客舍练习剑指。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画出格子状的银辉。他反复回忆莫师叔的动作,那股微弱的热流时有时无,像风中的烛火。
父亲在隔壁轻轻咳嗽。自从来到青城山,老人的慢性支气管炎再没犯过。程远想起孙道长说的"山气养人",突然明白为何历代修道者都要入深山——或许不仅为避开尘嚣,更为那口纯净的"炁"。
手机屏幕亮起,是米歇尔发来的财务报表。养生系列不仅销量惊人,还带动公司股价上涨15%。最让程远意外的是,王总竟然在邮件里写:"传统智慧这个方向很有前景。"
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程远推开木窗,山风裹挟着松香涌入。远处的药王殿还亮着灯,苏半夏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正低头研磨药材。更远处的练武场上,莫师叔白衣飘飘,剑光如练,在月色下划出完美的弧线。
程远突然想起李静松信中的话:"剑道医道,无非心道。"他关掉手机屏幕,让月光洗净眼中的电子蓝光。在这个瞬间,上海的高楼大厦仿佛远在另一个世界。
次日寅时,程远破天荒地比闹钟醒得早。他轻手轻脚来到练武场,发现莫师叔已经在热身。老者见到他,难得地露出笑容:"来得正好,今天教你'听劲'。"
晨光熹微中,一老一少相对而立。程远按照指示将手搭在莫师叔腕上,闭眼感受那股无形的"劲"。
"感觉到了吗?"老者问。
起初只有脉搏的跳动,但随着呼吸渐深,程远突然捕捉到一丝微妙的流动感——像水银般沉重又灵活的力量,在老人皮肤下暗涌。
"这是'炁'的雏形。"莫师叔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们广告人说的什么...品牌调性?就是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但行家一碰就知道。"
早课结束后,程远来到药王殿。苏半夏正在为个摔伤腿的小道童敷药,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今天学外伤处理。"见程远来了,她指了指药柜,"去取三七、血竭、红花,我教你配'金疮药'。"
捣药声中,程远想起小时候摔破膝盖,父亲用烟丝给他止血的往事。那时觉得土法落后,现在才知民间智慧的精妙。
"在想什么?"苏半夏问。
程远说了回忆。女子莞尔:"你父亲很懂啊。烟草本身就能止血消炎。"她将药粉按特定比例混合,"道医讲究'就地取材',真正的医术不在典籍,而在..."她指了指心口。
小道童蹦跳着离开后,苏半夏突然说:"你进步比我想的快。"她解开程远的道练服,露出肩膀的淤青——那是昨天练剑指时撞的,"今天教你'导引术',配合呼吸化解淤血。"
她的手指按在淤青处,冰凉如玉石。随着特定方向的推拿,程远感到一股热流在皮下扩散,疼痛奇迹般减轻了。
"这是..."
"气血导引。"苏半夏的额头渗出细汗,"配合你的呼吸节奏。"
一呼一吸间,程远惊讶地发现淤青真的在变淡!不是心理作用,而是肉眼可见的颜色变化,从紫黑转为青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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