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顺着黑伞边缘滴落,在念慈脚边积成暗红色的水洼。她盯着棺材里那张布满皱纹的脸,祖母的嘴角似乎带着某种诡异的微笑。十五年了,她终于回到了青柳村——以国际通缉令上赏金最高的杀手身份。
"念慈姐,节哀。"一把油纸伞靠过来,伞下是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林巧巧,她儿时最好的玩伴,现在眼角已经有了细纹,怀里抱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
念慈下意识地绷紧肌肉,右手摸向腰间匕首。职业习惯让她第一眼就注意到林巧巧脖子上那道被高领毛衣遮住的淤青——指痕,很新鲜。
"巧巧。"她点头致意,声音比雨水还冷,"好久不见。"
葬礼结束后,村民们聚集在念家老宅。念慈站在角落,看着这些记忆中的面孔在香烛烟雾中变得模糊扭曲。她注意到几乎每个家庭都少了几个人——那些和她同辈的,曾经一起在村口槐树下玩耍的孩子们。
"听说你在城里做保镖?"村长儿子李强递来一杯白酒,眼神在她紧身黑衣包裹的身材上打转。
念慈接过酒杯,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无色粉末溶入酒中。"嗯。"她看着李强喝下那杯酒,五分钟后他会因为"突发心脏病"死在厕所里。这是她接下的另一个任务。
"念慈姐,能单独聊聊吗?"林巧巧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声音轻得像猫走路。念慈注意到她左手始终藏在口袋里,手腕上缠着一圈红绳。
阁楼里弥漫着霉味和某种甜腻的香气。林巧巧从木箱里取出一个布娃娃,约莫三十厘米高,粗布缝制,胸口用红线绣着生辰八字。
"你还记得这个吗?"巧巧的手指抚过娃娃已经发黑的脸,"我们的替身娃娃。"
念慈感到后颈一阵刺痛。七岁那年她持续高烧,祖母连夜请来村尾的巫婆做了这个娃娃。那天夜里,她听见阁楼传来撕布的声音,第二天烧就退了。
"你儿子也有?"念慈盯着巧巧怀里熟睡的孩子。
巧巧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小志的娃娃在长大!昨天量又长了两厘米!念慈姐,那些消失的人,他们的娃娃最后都——"
楼下传来碗碟破碎的声音,巧巧的话戛然而止。念慈敏锐地注意到她的瞳孔在黑暗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绿光。
午夜,念慈悄无声息地潜入巧巧家。月光透过窗棂,将儿童床上的影子拉得老长。小志安静地睡着,而在他枕边,一个做工粗糙的布娃娃正睁着纽扣做的眼睛,嘴角缝线不知何时已经裂开,像在无声大笑。
念慈的血液瞬间凝固。那娃娃比下午见到时明显大了一圈,而且——它在呼吸。粗布缝制的腹部轻微起伏,针脚间渗出暗红色液体。
"你看到了。"巧巧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念慈转身时匕首已经抵住对方咽喉,却感到刀尖传来异常的阻力——就像刺进一块朽木。
月光下,巧巧的皮肤泛起青灰色,脖子上的淤青此刻清晰可见——那不是掐痕,而是缝合线。她的嘴越咧越大,直到撕裂脸颊:"娃娃要长大了,需要新的替身...就像十五年前我们做的那样..."
阁楼传来布料撕裂的声音。念慈冲向声源,看到小志的娃娃正在扭曲膨胀,粗布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墙壁上浮现出无数小手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童谣的哼唱。
"七月半,鬼门开..."巧巧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娃娃饿,要吃饭..."
念慈的匕首划过娃娃脖颈,黑红色絮状物喷涌而出。那些棉絮在空中扭动着,突然朝她面部扑来。她翻滚躲开,撞倒了一个樟木箱——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个布娃娃,每个胸口都绣着熟悉的名字。
最旧的那个,绣着"林巧巧1990"。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十五年前那个雨夜,巧巧发着高烧被送去巫婆家,第二天却活蹦乱跳地回来。而此刻,念慈终于明白为什么巧巧的手腕总是缠着红绳——那下面一定有一圈缝合痕迹。
衣柜镜子里,她看到真正的巧巧站在自己身后——一个浑身青紫的七岁女孩,怀里抱着个不断滴血的布偶。念慈的匕首穿过幻象刺入衣柜,镜面碎裂的瞬间,整个房间开始腐烂,墙纸剥落后露出密密麻麻的儿童手印。
"我们都被骗了。"成年巧巧的幻象在角落蜷缩,"替身娃娃不是替我们承受灾厄...是把我们变成灾厄的容器..."
地下室传来孩童的哭声。念慈踹开地板暗门,在烛光摇曳中看到十几个铁笼,每个里面都关着一个目光呆滞的孩子。最中间的笼子里,小志正机械地重复撕扯着一个布娃娃——那个娃娃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找到...祖母的..."巧巧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随即戛然而止。念慈回头看见她的头颅被一根红线吊起,身体则被无数棉絮缠绕着拖进墙壁。那些棉絮组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白天棺材里祖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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