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王爷的虚拟形象在平板炸裂的青烟里消散,那句“枯藤缠星”的怒吼却像烧红的烙铁,烫穿了“和谐之家”的死寂。冷面队员瘫在地上,口鼻渗血,像条被抽了骨头的咸鱼。狗尾巴尖上,禄星碎片晃悠的金光,映着满屋狼藉和赵公明眼底翻腾的寒冰。
“汪……尾巴……真成挂钩了?”哮天犬试图把尾巴卷到眼前瞅瞅,法棍腿一歪,差点栽个狗啃泥,“这碎片……烫屁股!福禄寿三星的因果……本大爷的狗尾骨扛得住吗?”
苏小穷扶着墙,小脸比老冯的被子还白,胸前的穷神徽章光芒黯淡:“赵同志……刚才……灶王爷说的……是真的?寿星公他……”
赵公明没说话。他摊开掌心,那缕来自老冯的红线已经消失,只留下一丝温热的触感,和那句“福星的姻缘线断在我手里”的呓语一起,沉甸甸地压在心头。三星聚祸的棋局,老冯是线头,冷面是棋子,寿星……是执棋的黑手?灶王爷的“直播爆料”,撕开的何止是寿星的伪装,简直是天庭的裤衩!
裤兜里,那台土味七彩跑马灯收音机疯狂震动起来,玉帝的意念带着前所未有的急促和一丝……幸灾乐祸?
“钉子!看戏!大戏开锣了!灶胖子这把火……烧到凌霄殿房梁了!”
几乎同时!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浩瀚无垠却又冰冷死寂的恐怖威压,如同九幽冰海倒灌,毫无征兆地碾过整个滨河社区!天空瞬间阴沉如墨!不是乌云,而是光线本身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抽走、吞噬!空气粘稠得如同胶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枯竭感!
赵公明体内三十五缕沉厚的“禄泽”香火如同被投入冰窟,瞬间凝滞!守护官徽章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他猛地抬头,只见那阴沉如铁的天幕之上,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由无数枯败暗青藤蔓扭曲缠绕而成的恐怖“茧”状虚影,缓缓浮现!藤蔓表面流淌着污秽的、汲取生机的暗光,茧的中心,一点微弱却无比纯粹的星辉,如同风中残烛,被死死包裹、吞噬、污染!
寿星公的“枯藤吞星”投影!灶王爷的直播,逼得他撕破脸,直接在人间显化本源,加速吞噬那颗被污染的星辰!而那颗星辰散发的本源气息……赫然是“福”!
福星!三星之中最先坠尘,裂痕最深的那颗!此刻正被寿星的枯藤当做疗伤的血食,在九天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被公开处刑!
“呃啊!”苏小穷闷哼一声,悲悯光环被那恐怖的枯竭威压瞬间碾碎,嘴角溢出一缕鲜血,瘫软在地。
哮天犬更是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住,狗嘴大张,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狗眼暴突,法棍腿死死抠着地面。
老冯在昏迷中剧烈抽搐,手腕上那根黯淡的红线疯狂扭动,仿佛感应到了福星本源被吞噬的极致痛苦!
整个滨河社区,乃至更远的区域,所有生灵都感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和虚弱!花草瞬间萎蔫,宠物惊恐哀鸣,老人感觉呼吸艰难,壮年莫名疲惫……这是寿星法则的强制掠夺!剥夺生机,滋养枯藤!
“吼——!”赵公明双目赤红,滔天怒火混合着沉厚的禄泽香火轰然爆发!他一步踏出,守护官徽章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土黄色光芒,硬生生在枯竭领域中撑开一片三丈方圆的“厚德净土”!将苏小穷、哮天犬和老冯护在其中!
“寿星老鬼!你敢——!”他仰天咆哮,声音嘶哑,带着守护一方烟火的决绝!体内三十五缕香火疯狂燃烧,试图引动地脉之力对抗天威!但杯水车薪!那枯藤投影蕴含的力量,如同星河倾覆!
就在这时!
滋啦——滋啦——!!!
滨河社区所有还亮着的屏幕——居民家的电视、路边的广告屏、王大妈跳广场舞拎着的破收音机、甚至凡管局指挥车里的监控屏——画面同时剧烈扭曲、雪花闪烁!紧接着,一个顶着“天庭御膳房首席炊事员·灶王爷本灶”的ID,带着滋滋的电流杂音,强行霸占了所有频道!
画面亮起!不再是Q版灶王爷,而是一个火光熊熊、烟气缭绕的巨大灶台实景!灶王爷本尊(意念投影)围着油渍麻花的围裙,一手拿着大铁勺哐哐敲着锅沿,一手叉腰,对着镜头唾沫横飞(意念版广播全城):
“哎哟我去!家人们!老铁们!紧急插播!特大新闻!特大丑闻!”
“看见天上那坨裹脚布没?对!就那缠着星星发霉的烂藤条!”灶王爷的勺子猛地指向天幕上那恐怖的枯藤吞星投影,“知道那是啥不?咱天庭大名鼎鼎的‘南极长生大帝’!寿星公!他老人家的‘养生藤’!”
“养生?养他姥姥!那藤条吸的是啥?是福星老爷的本源!是咱们下界芸芸众生的生机!是正儿八经的‘寿’吗?是特么的‘夺命咒’!”
灶王爷的虚拟形象猛地凑近镜头,油乎乎的大脸充满愤怒和鄙夷:
“瞅见藤条缝里那点光没?福星老爷!多好一老头!管赐福的!额头上那道疤看见没?知道咋来的不?被这‘养生藤’硬生生勒出来的!为啥?就因为他福气多!寿星老儿嫌自己活得不够长,不够滋润,要抢福星的‘福’来续他那身烂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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