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不了了。”
9527冰冷的声音如同终审判决,将“和谐之家”的空气彻底冻结。他手中的通讯器还残留着“特勤组支援”的电子回音,如同丧钟敲响。地上,被哮天犬咬穿脚踝的队员还在痛苦呻吟,鲜血染红了地板。另一名队员如临大敌,手按在腰间鼓囊的武器上,眼神锐利如刀,死死锁定龇牙低吼、狗嘴染血的哮天犬。苏小穷蜷缩在沙发角落,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胸前的徽章光芒紊乱闪烁。赵公明挡在最前,体内香火早已枯竭,守护官徽章上的血迹冰冷刺骨,只剩下眼神里那点不屈的火焰在摇曳。老冯昏迷着,呼吸微弱,手腕上那根月华红线黯淡无光。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人的脖颈。凡管局的特勤组,那代表着凡人世界对“异常”最冰冷、最高效的抹杀力量!一旦到来,等待他们的,绝不会是调查,而是……净化!
时间在窒息中一秒一秒流逝。窗外,夜色浓重如墨,死寂无声。每一秒,都像在等待断头台上的铡刀落下。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死寂中——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转身!甩头!走你!”
一个洪亮、充满活力、带着魔性节奏感的呼喝声,如同天籁般,穿透死寂的夜空,由远及近!伴随着那熟悉的、震得玻璃嗡嗡作响的《最炫民族风》鼓点!
是“老张”!
广场舞领队老张!
玉帝的凡间化身!
他……他还没走?这个点还在小广场领舞?!
脚步声由远及近,不快,却异常沉稳。那富有穿透力的呼喝声和魔性的音乐声也越来越清晰,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敲打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和谐之家”门口,背对着门外的9527和他那名队员,身体同时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那队员按住武器的手,微微放松了一丝。
脚步声停在门口。
“哟?这么热闹?还没下班啊小赵?”老张那标志性的、带着笑意的洪亮嗓门响起,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好奇。他探头进来,依旧是那身洗得发白的运动服,脖子上搭着条毛巾,额角还带着跳舞后的微汗。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瞬间扫过屋内——染血的地板、昏迷的老冯、惊恐的苏小穷、龇牙的哮天犬、如临大敌的凡管局队员、地上惨叫的伤员,最后落在挡在中间、胸口染血的赵公明身上。
“哎哟!这是怎么了?”老张脸上那点“惊讶”瞬间变成了“痛心疾首”,他一步跨进来,动作自然地挡在了赵公明和凡管局队员之间,对着地上的伤员啧啧摇头,“这位同志伤得不轻啊!快!老王!别愣着!赶紧联系社区诊所!不!直接打120!就说有执法人员因公负伤!要快!”
他一边指挥着(虽然老王不在),一边目光转向脸色铁青的9527,脸上堆起那种社区大爷特有的、带着点圆滑又透着真诚的笑容:“哎呀!这不是……凡管局的领导吗?上次澡堂子那藤蔓怪,还是您带队处理的呢!效率高!专业!我们社区居民都记着您的好呢!”他热情地伸出手,仿佛没看到对方冰冷的脸色。
9527看着伸到面前那只沾着汗渍的手,眉头皱得更紧,眼神锐利如刀:“张领队?我们在执行公务!这里发生了恶性暴力抗法事件!有未注册高危能力者、失控异常生物,并且……”他目光如冰锥刺向赵公明,“这位赵守护官,涉嫌包庇、纵容,甚至参与袭击!”
“暴力抗法?袭击?”老张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夸张地瞪大眼睛,连连摆手,“不能吧领导?您一定是误会了!”他指着赵公明胸口的守护官徽章和血迹,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眼见为实”:“您看看!看看小赵!这可是我们社区刚评的‘首席和谐守护官’!街道刘主任亲自颁的证!一心扑在社区工作上,帮王大妈找假牙,帮小陈调解对象,帮张大爷李阿姨……哦,这个您可能不知道,反正就是一心为民!他包庇谁?袭击谁?”
他又指向地上惨叫的队员,痛心疾首:“这位同志受伤,我们也很难过!但领导您看啊,”他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疑惑”,“这屋里,除了您三位执法同志,就一个重伤昏迷的老头,一个吓坏了的小姑娘,一条……呃,社区特聘的安全巡视狗(他指了指哮天犬脖子上的硬纸板牌子),还有我们这位浑身是伤、看着都快站不稳的赵守护官……您说他们暴力抗法?袭击装备精良的凡管局精英?这……这逻辑上说不通啊?”
他摊开手,一脸“您给评评理”的无辜表情:“会不会是……误会?或者是……这位同志在执行任务时,不小心自己摔了一跤,碰巧摔到了我们正在救治伤员的现场?您看这屋里乱的,绊倒个把人太正常了!至于什么异常生物、能力者……”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带着点推心置腹的神秘,“领导,不瞒您说,我们这片儿最近是有点邪乎!老有怪事!您看澡堂子那藤蔓,还有今晚筒子楼那边听说也闹腾……说不定是那些脏东西作祟,故意制造混乱,干扰执法呢?您可不能中了调虎离山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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