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徒”的第一个任务。
挪动着灌了铅的双腿,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走到倾倒的工作台边,看着地上流淌的墨绿药液和混杂的污物。
没有工具,只能蹲下身,用唯一还能勉强活动的左手,一点点地将那些粘稠的、散发着刺鼻药味的液体和碎屑拢到一起。
冰冷的药液接触到皮肤,带来阵阵刺痛和麻木。
动作笨拙而缓慢,每一次弯腰都让右肩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闷痛,额头的冷汗混着泥浆滴落在地。
药师斑站在那个巨大的生物头骨器皿旁,宽大的破布袍子纹丝不动,如同一个由废弃零件和破布堆砌的雕像。
黑曜石的眼珠毫无生气地跟随着我缓慢的动作,面具下那条缝隙偶尔微微开合,发出极其轻微的、如同砂纸摩擦的吸气声。
他在观察,评估,如同审视一件正在被处理的“材料”。
时间在死寂和清理的细微声响中流逝。实验室里只剩下我粗重的喘息、手指刮擦地面的声音,以及角落里小甲虫那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能量嗡鸣。
不知过了多久,地上的药渣和碎屑终于被勉强拢成了一小堆。
混杂着墨绿药液、金属碎屑和辐射尘埃,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身体已经到了极限,眼前阵阵发黑,几乎要栽倒在那堆污物上。
“可以…了…” 药师斑沙哑的声音终于响起,打破了凝滞的空气。
他那只“工具手”缓缓抬起,隔空对着那堆污物虚虚一抓。
嗡!
那堆药渣碎屑如同被无形的磁力吸引,瞬间脱离地面,悬浮起来,在半空中旋转、压缩,最后凝聚成拳头大小、散发着复杂怪味的粘稠球体。接着,球体如同被无形的口袋吞噬,消失在他宽大的袍袖之中。
“废物…也有…废物…的…用处…” 他毫无波澜地评价道。
黑曜石的眼珠转向我,如同冰冷的探针,精准地落在我右肩那片惨不忍睹的伤口上。
粘稠的混杂“脓液”正缓慢渗出,在破败的皮草上留下污秽的痕迹。
“过来…” 命令不容置疑。
拖着沉重的身体,挪到他面前。刺鼻的药味混合着他身上那股难以形容的、如同陈旧金属和干枯草药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只恐怖的“工具手”再次探出。
透镜发出极其微弱的嗡鸣,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淡金色光束投射在伤口翻卷的边缘,缓慢地移动、扫描。
光束所过之处,渗出的混杂“脓液”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拨动,呈现出更细微、更混乱的能量流动轨迹。
药师斑面具下那条缝隙微微开合,发出极其轻微、如同蛇类吐信的“嘶嘶”声。
他在“看”,用他那诡异的方式,感知着伤口深处残留的规则碎片冲突。
“老李头…的‘炝’…蛮横…根基…尚存…可惜…载体…太弱…” 沙哑的声音如同在念诵某种评估报告,“深渊…腌渍…污秽…如同…跗骨之蛆…归墟…焦糊…毁灭…深入…骨髓…还有…”
他停顿了一下,透镜光束聚焦在伤口深处一丝极其微弱的暗紫色荧光上,那是“调和池”淤泥残留的气息!
“…这点…‘中和’…之气…是…变数…也是…麻烦…”
他收回光束,黑曜石的眼珠如同冰冷的秤砣,沉沉地压在我脸上。
“你…的‘破烂容器’…比…垃圾堆…更…混乱…” 破锣嗓子带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常规…‘焊料’…和…‘调味’…无法…持久…”
那只“工具手”缓缓移向旁边那个巨大的生物头骨器皿。
器皿里盛放着大半缸粘稠、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浑浊酸液!
“需要…更…强效…的…‘配方’…” 他沙哑地低语,仿佛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宣布某种决定。
“或许…可以…加入…你的…‘学费’…作为…‘引子’…”
“学费”?我的血?!
没等我反应过来,药师斑那只“工具手”再次闪电般探出!
噗嗤!
锋利的骨质探针再次狠狠刺入!比上一次更深!冰冷的麻痹感和剧痛瞬间席卷了整条手臂!身体猛地一颤!
探针没有立刻拔出,而是在肌肉里极其轻微地搅动、探索着。
指尖那枚旋转的透明晶体透镜亮起微光,发出高频的嗡鸣。
我感觉自己的血液、肌肉组织、甚至某种更深层的东西,正被那探针和透镜贪婪地“吮吸”、“分析”!
几秒钟后,探针猛地抽出!
一股冰冷的暗红色血液,混合着一种极其细微、闪烁着淡紫色微光的能量丝线,顺着探针被带了出来!那是我体内残留的“调和池”淤泥气息!
药师斑极其小心地将探针尖端那混合着血液和淡紫微光的物质,移向生物头骨器皿中那粘稠浑浊的酸液上方。
滴答。
混合着淡紫微光的暗红血滴,落入翻滚的酸液中。
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刺耳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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