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白见她喉头滚动,药液入腹,稍稍松了口气,但脸色依旧凝重无比。他迅速放下药瓶,开始处理她身上最致命的伤口——左肩深埋的断箭。他动作麻利地从药箱中取出锋利的银质小刀、特制的镊子、浸泡在烈酒中的棉布和散发着浓烈药味的黑色药膏。
“忍着点!” 林慕白低喝一声,眼神专注锐利。他撕开沈知微肩头被血污浸透的衣料,露出那狰狞的创口。断箭的木质箭杆还残留一截,深嵌在皮肉中,创口边缘被污水泡得发白外翻,更诡异的是,那圈细微的焦痕如同烙印般清晰可见!
林慕白看到那焦痕,瞳孔猛地一缩!他抬头,飞快地瞥了一眼不远处负手而立、如同寒渊般注视着石壁方向的萧彻,又迅速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和忧虑。他不再犹豫,用烈酒浸湿的棉布快速清理创口周围污垢,冰冷的刺激让沈知微痛得浑身一颤,发出压抑的呜咽。
紧接着,银质小刀精准地划开焦痕外围的腐肉!动作快如闪电!
“呃——!” 沈知微痛得弓起身体,眼前彻底被黑暗和金星占据!冷汗瞬间浸透全身!
林慕白屏住呼吸,镊子如同灵蛇般探入创口深处,精准地夹住了深埋的、带着倒刺的冰冷箭簇!
“嗤啦!”
伴随着令人牙酸的、血肉被强行剥离的声音,带着粘稠血丝的乌黑箭簇被硬生生拔了出来!一股暗红的血液随之喷涌!
剧痛让沈知微发出一声短促凄厉的惨叫,身体猛地一挺,随即如同被抽掉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林慕白臂弯里,彻底昏死过去,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林慕白立刻用大量烈酒冲洗创口,刺鼻的酒味混合着血腥气弥漫开来。他动作不停,迅速将散发着浓烈药味的黑色药膏厚厚地涂抹在狰狞的创口上,然后用干净的棉布紧紧包扎。整个过程中,他的动作精准、快速,带着一种与时间赛跑的紧迫感,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处理完肩伤,他抓起沈知微脱臼的右手腕,手指在肿胀处快速摸索定位,然后猛地一托一送!
“咔嚓!” 一声轻响。
昏死中的沈知微身体无意识地抽搐了一下。
林慕白迅速用夹板固定住她的手腕,又处理了她掌心深可见骨的割伤。做完这一切,他再次探了探沈知微的鼻息和脉搏,虽然依旧微弱,但比刚才平稳了一丝。他长长吁了一口气,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后背的棉袍已被冷汗浸湿一片。
他抬起头,看向萧彻的背影,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和恭敬:“主子,血暂时止住,箭簇已除,腕骨复位。命…暂时吊住了。只是寒毒已随伤口侵入经脉,加上失血过多…根基已损,恐…恐有碍寿元。”
萧彻依旧负手而立,背对着他们。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死死锁定在那三道幽光闪烁、不断传来疯狂撞击声的石壁上。林慕白的回禀,他似乎听见了,又似乎完全不在意。水牢里只剩下石壁深处那越来越狂暴、越来越清晰的抓挠撞击声,如同地狱的鼓点,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慕白看着主子冷硬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臂弯里昏死过去、脸色惨白如纸、气息微弱得仿佛随时会断绝的沈知微,眼中充满了复杂难言的情绪。
就在这时,萧彻缓缓转过身。
冰冷的视线如同探照灯,扫过林慕白,最终落在昏死的沈知微脸上。那张小脸毫无生气,湿透的黑发粘在颊边,唇色淡得几乎透明,唯有眉心因痛苦而微微蹙起,显露出一丝倔强的痕迹。
他迈开脚步,玄色的锦袍下摆拂过湿滑的石阶,踏过污浊的水面边缘,停在了林慕白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两人完全笼罩。
他缓缓抬起手,没有去看沈知微的伤口,也没有触碰她。那只骨节分明、曾轻易震断她手腕的手,只是伸出两根冰冷的手指,极其随意地、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冷漠,捻起了她无力垂落在胸前衣襟上的一缕湿发。
发丝乌黑,却因寒水和污垢而失去了光泽,缠绕在他冰冷的指尖。
萧彻深邃的眼眸低垂,目光落在指尖缠绕的湿发上,又缓缓移向她惨白如纸、毫无生气的脸,最后定格在她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唇瓣上。
通道深处那疯狂的撞击声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石壁上的三道血痕幽光大盛!
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和狂暴的异响中,萧彻低沉冰冷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的魔咒,清晰地响起,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玩味:
“沈家的血…果然比耗子的…耐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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