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太公喝了口茶,眼神瞥向坐立不安的南宫耀,安抚了一句:“小耀,你别嫌我老头子烦人,年纪大了总爱叮嘱你们这些孩子,若有说得不对的地方,你就当我老头子老糊涂了随口说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南宫耀低下了头,沉沉回他:“不会。我与翟大哥相交甚好,翟太公尽管当耀儿为自己的孩子看待。”
翟太公笑吟吟地招手,南宫耀起身走到他身边,翟渠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南宫耀顿了一下,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翟太公一把拉住,和蔼地笑对他说:“我便知晓你是最讨人喜欢的,月儿也总爱在我面前夸你,我知道自从你来了以后,月儿的心病好了很多,有你这样的朋友,月儿真是三生有幸。”
南宫耀勉强一笑,心里确实早已神游天外,他是三生有幸了,南宫耀却觉得自己过不完这一生了。
翟太公对自己赞誉如此,多半也是因为,自己并无觊觎其孙儿的意思,好像这样就能保住翟家香火似的。
他的心里并无半点喜悦之情。
翟太公拍着他的手心,同他越讲越交心,从翟月儿时趣事讲到后来听学年纪时的出群表现,眼底里的欣慰不可言喻,仿佛翟月一直都是那样又活泼又出类拔萃。
南宫耀听了一些,眉头也跟着老人家的回忆,慢慢舒展起来,好像真就有不断的画面,充斥在他的脑中,一个个的在他眼前活灵活现起来。
人家三岁时断古论今,自己一百来岁的时候,还偷溜出宫,捧了一只受伤的小野鸽回来,当晚陪了小野鸽宿在哥哥的猫窝里,第二天被猫叫醒的时候,只剩几根羽毛被他宝贝似的捧在怀里,野鸽早飞没影了,害他哭得半死。
六岁的翟月云游天下,八岁朋友遍地都是,两百多岁的自己,就好像有那个酒瘾,成日往柳家酒庄里跑,嫂嫂疼他,要酒喝每回都给,柳家酒好,他怎么喝都不醉。他那个时候,玩性也足,天天使不完的灵力,三日之内勇闯三界,四处招摇闯祸,处处得罪人。
魂界又为他设了禁区,魔界又加强了边境守力,连自家境内雪山,也对自己下了逐客令,不过摘了朵灵芝,怎知闹成了后来那么大的后果?
人家十一岁能做生意,自己一千岁了,还在到处游玩,平日里积年累月光造访的月楼一类,所花费的银俩,已经多到难以估摸了,要不是有个“做纸哥哥”,家里家大业大,不然多少钱也能被他挥霍空了。
人果然不能比人,比着比着就容易心生诋毁。
南宫耀道:“其实或许翟月并不如外人所见,那样顺袒,他所需要的一直没有得到过。”
翟太公立马面色铁青,敲了桌面很不悦地问:“得到什么?月儿想要什么没有?你说我是月儿的外人,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
南宫耀沉下心来,是啊,他又是什么人呢?居然还在人家太公面前讲这种理解的话,自己对于翟月的理解又到哪里呢?不过头脑的言语果然能令彼此都难堪。
南宫耀懦懦敷衍着说:“不是,太公,我不是那个意思。”
翟太公撒开他的手,扭头侧坐着,一只胳膊放在桌上,任由南宫耀的解释,摆出一概不听的姿态。
南宫耀说:“太公自己也说了,翟月先前是受心病困扰,一直郁郁寡欢,连身子也一向不怎么硬朗,一切皆是缘由心中郁结未解,那耀儿斗胆问句,太公可曾知晓翟月心里最大的郁情来自何处啊?”
翟太公微微转回了一点身子,南宫耀知道他这是在听了。
南宫耀道:“是年少成名,是世界瞩意,是同伴倾羡,是他的一身正气。”
翟太公微微蹙起眉头,手捏在桌上,闷声地说:“你说的仿佛都是在胡闹。”
南宫耀沉声说:“太公,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翟月是年少成名,也被家里视作唯一接班人来培养,正因为他的年少成名,才给了他巨大的压力,他只要不做出天大的进步,便是众人眼中的‘江郎才尽’;他是受同伴倾慕,哪个孩子不倾慕优异的同学人?但不乏心生嫉恨之人,心里的不平等演变成针对其的利刃,在他尚且幼小之时,已对他犯下过不可磨灭的伤害;他也确实是一身正气,曾试图洗刷过世间的污泥,可后来的一次变故,却让他看到了绝望,原来,他的一身正气根本就与实情格格不入!”
南宫耀依稀记得翟月脸上的那道伤痕,以及他捂着脸时失了血色的嘴唇。小翟月就站在墙角树下,颤抖着,不屈服地隔着三个与他身高相差无几的人,朝自己看来。
远处人的瞳孔一片漆黑,分明没有半点情绪的视线,南宫耀只记得,一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就被牵住了。
他的脚步和他的心一起被牵着走,一直走到四个人面前,借由身高优势,吓得带头之人胖墩墩的直接跌倒在地上,剩下的两个瘦了吧唧的也被他出手揪了耳朵,和地上的甩到一处,另外那一个溜得快些,没来得及抓就跑没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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