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要的东西确实不是普通的药材,但也并非罕物,尤其南宫耀看到,正对着几人的数百组抽柜上,有几个抽屉上分明就醒目地写着他方才念到的几味,只是摆的位置太偏,都是角落,像是特意收起来似的。
南宫耀眼睛鹰般盯着一处,道:“你开个价,多开点,多少给我一些就好。”
绿衣药童道:“我们……”
另一位则是拉着他,不让他继续说下去,将他往柜台后面拉去,道:“我们师傅开药铺可不是为了赚钱,为人讲的是诚信,你以假药方骗我与师弟,我们自然不会听你的。”
南宫耀蹙眉,“什么假药方,只要能治病救人,我这就是真药方。”
“去去去,别来我们这儿招摇撞骗,我们这儿没你要的东西。”白衣药童将药方丢还给他,只一味摆手,丝毫没有拿药的意思。
南宫耀捏着手里的方子,怒目不悦,好像有股火气就要从什么地方冒出头来,真是岂有此理,药肆不卖药,还敢打济世救人的旗号?
正此时,又一问诊之人走进室内,南宫耀便也跟着他后头,打算去见见医师,两药童面露惊慌,忙从台上下来追到他后头,一人一边扯了衣袖将他拉了出来。
绿衣药童道:“好少爷,病人问医的时候不便打扰,有什么话就跟我们说好了。”
另一药童也道:“是啊,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师傅又不管拿药材的事,闯进室内惊扰了病人病情该如何。”
被两人这么一解释,南宫耀心里的火气算是舒畅多了,冷静下来,为自己的冲动道歉:“是我鲁莽了,一心想着求药,差点坏了规矩。”
两人对视一眼,松了口气,只是南宫耀心里惦记着马夫头上的创口,得快些拿到药材才好,他并没有退出门外,而是扶了把椅子,站在上头。
没等两人反应,他伸手指着一处道:“那边右上第二盒,橘灰,接着这里,喏,一二三四五,第七个,木食火,那里,撅根株,麻烦你,抓些撅根株,这一味不必多,管三服便足够了。”
药童随着他的指使,眼神飘来飘去,数百抽抽屉盒,他竟能在短短时间准确找出对应的抽屉,实在骇人。
不过两人并未忙着震惊,只是有意无意地护在身后的药柜前,即使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南宫耀又很快找出下一剂药的抽屉。
“铃耳草,铃耳草,铃耳草在哪儿呢?”他碎碎念着,只差一服关键。
白衣药童道:“就是找到了药材我们也不会取给你的,公子还是请出门另寻别处医馆吧!”
南宫耀不悦:“你们不就是汇京最好的医馆?有药不卖,你们算什么好医馆?”
两人被堵得龇牙暗暗生气,仍旧不肯让步,白衣药童指着他道:“不卖就是不卖,哪儿来的捣乱的给我赶紧出去!”
南宫耀依旧站得板正,“不走,药没买到之前我绝不离开!”
这时候门口走进一位小伙,兜里掏出一张纸来,一进门就念着:“钱荷,木须,火长柳,云葵,紫根……”一些寻常药材的名字。
叽里咕噜很快说完以后,便对着药童说:“就这些了,我家老爷先前的药材有些不够了,叫我再多备些,你们就给我多准备些时日的,省得我来回折腾。”
两药童手脚也很麻利,早在他念药方的时候就已经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包药了,等他念完了,两人也差不多都抓好了,打包整齐了放到案上。
那伙计上前取药,在他准备出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下了胳膊,南宫耀道:“兄台,你还没付钱呢。”
那人愣了一下,接着又看向身后两小童,绿衣药童道:“付过了付过了。”
南宫耀却坚信:“没有。我看得仔细得很,他就是没给钱,两位小兄弟不要犯迷糊了。”
“哎呀,”白衣服药童赶紧上前替小伙计解围:“付过了就是付过了,”并将此人从南宫耀手里拉出,推出几步,叮嘱道:“老爷最近身子好多了,也可减轻点药剂,回头药不够了我们会送去的,就不劳烦您亲自跑一趟了。”
伙计也没回答,一声不吭地出门去了。
南宫耀哪受过这样无理的对待,换做灵界,早给他药堂掀翻了不可。
只是形势紧迫,他还等着救人,索性又忍了一把,“你这小子什么意思,我好心为你们药铺生意,你可倒好,钱都不收就把药卖给人家了。”
白衣睨了他一眼道:“我说收过了就是收过了。”
南宫耀不与他辩驳,沉住气只道:“好,那请二位再发发善心,帮我把药也抓出来吧?我给钱。”
眼见至此,两小童赶紧凑在一起低声说了几句,接着绿衣服的抬起头来对南宫耀说道:“公子,不是我们不肯给你抓药,而是没有师傅的药方,我们是没有权给任何一个人拿药的,要是病人因为我们开的药吃出了问题,恐怕谁也担不了这个责任。”
只是开点止血救人的药,需要他担什么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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