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东溪社区微微发潮,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和青草味。马飞飞站在“记忆书屋”的后厅,面前的老旧投影仪缓缓运行着,荧幕上闪现出模糊的视频影像。
那是一段社区老录像,拍摄于2006年春天。
画面中,几个穿着校服的小孩在旧鸽子亭下追逐、欢笑,亭子中央立着一个涂白的木架,木架上停着几只鸽子,鸽脚上绑着纸卷,小孩们围着鸽子,轮流把写好的小纸条系上。
突然,镜头定格。
一个穿红裙的小女孩静静站在一旁,头发扎着麻花辫,手里握着一张折叠整齐的小纸条。
她抬头看鸽子,眼神澄澈,神情认真。然后,她将纸条系好,轻轻放开双手。鸽子扑楞着翅膀飞起,在镜头外盘旋。
她望着鸽子飞远,微笑了一下。
那张脸,只能看到侧影,但马飞飞几乎立即就确定了:
——那是许遥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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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截屏、剪辑,将画面打包发给许遥遥,并附上一句话:
“我想你应该看看你小时候的样子。”
那头沉默许久,许遥遥回复了一句:
“我……好像真的是她。”
“我完全不记得有这段事了。”
马飞飞没再说话,只是把她小时候写的纸条内容又发了一遍:
“希望我们永远住在这里,不要搬家。”
那一刻,许遥遥不再回复。但微信聊天框上显示她正输入着什么,半天,却终究没有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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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马飞飞提着两份小笼包敲响了许遥遥的门。
她没说话,只是穿着宽大的居家卫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刚哭过的红痕。
“我不是来追问什么的,只是觉得……你小时候真的很可爱。”
她咧嘴笑了笑,“现在不可爱了吗?”
“现在也……就是有点拧巴,但还算好。”
两人坐在阳台地毯上,分食小笼包和热豆浆,暖黄的落地灯照着窗外湿漉漉的屋顶瓦片。
许遥遥忽然问:“你会觉得,小时候的愿望很傻吗?”
马飞飞想了想,“不会,那是最真诚的时候。”
她低头笑了笑,又叹了口气,“那时候我爸妈还没离婚,我奶奶还健在,我们一家还住在鸽子亭旁边的那排红砖楼……你知道吗?那会儿,我每晚都能听到鸽子窝的咕噜声。”
她顿了顿,“后来房子拆了,我们搬去另一个区,再后来我爸去了广州,我妈重新嫁人……我再也没听到那种咕噜声。”
马飞飞安静听着。
“你知道为什么我开始画画吗?”许遥遥盯着杯子里的豆浆,“因为我发现,当我画下那个鸽子亭、那个红砖楼、那个站在亭子边上的我……我好像还能把那些声音画出来。”
她看着他:“你信吗?画里真的有声音的。”
马飞飞没答,只是轻轻把手放在她手背上。
“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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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弹出提示:
【支线目标③“揭示画作背后被封存的社区记忆事件”达成
解锁记忆节点:“鸽子亭的纸鸽女孩”
情感浓度:A级
奖励:记忆共鸣碎片*1】
他脑中顿时浮现一个想法。
或许,东溪社区不只是建筑和街巷,它还是一群人的童年载体,是回不去的安静夏天,是鸽子窝的声音,是爸爸还没离开前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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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马飞飞联合社区文化站、记忆书屋和市文化办,发起“找回我们的东溪”记忆征集计划。
他在社区公告栏贴出通知,呼吁大家提供与鸽子亭、旧街巷、东溪记忆有关的物件、照片、录音、画作等资料。
奇迹般地,陆陆续续有人响应。
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奶奶拿来了她孙子幼年画的鸽子图;一位退休邮递员交出几封1988年写给“鸽子亭留言箱”的信;甚至还有一位搬去外地的摄影师寄来整整一卷2003年拍摄的鸽子亭拆除前影像。
而其中最让马飞飞惊讶的是——
有一位匿名投稿人,送来一本陈旧的绘本册子。
内页中,竟然画着许遥遥小时候的模样,在鸽子亭旁奔跑、写信、放鸽。整个绘本极具童话感,笔触温柔,细节清晰。
末页署名:Y·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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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遥遥拿到这本绘本时,久久未说话。
她缓缓翻页,一页页看,一页页沉默。最后一页,她停住,眼泪无声落下。
“这不是我画的。”
“但这一定是……我爸爸画的。”
她喃喃地说,“他小时候最喜欢给我画故事本,这就是他的画风,他当年说过,要为我画一整本《鸽子公主与她的鸽子王国》……后来他走了,这本也没画完。”
“可是现在——它竟然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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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震动:
【任务链条“画中人计划”阶段一:完成
阶段评价:A+
开启后续支线:
? 社区童年记忆博物展筹建
? 纸鸽故事数字化档案计划
? 亲情遗忘修复计划(线索节点已触发)】
马飞飞看着这些提示,没有任何机械化的感受。
他只是看着许遥遥,心里轻轻想:
“我终于,把她从画里带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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