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积雷山号角
戊申年霜降,积雷山巅的夔皮战鼓被妖兵用龙筋擂响。战鼓直径三丈,蒙皮取自上古夔牛的背甲,每一道鳞纹都刻着妖族的复仇咒文。声浪如重锤击打在三界胎膜上,震碎了百里内的积雨云,山腹深处三百年来被佛门禁制封印的妖兵睁开猩红的眼睛,甲胄摩擦声如旱雷滚过山谷。牛魔王残魂寄居的铁角悬浮在主峰上空,角尖滴落的不是精血,而是带着硫磺气息的滚烫岩浆,每一滴都在焦土上烧出 “杀佛” 二字,字迹未干便被妖风卷向西方,在云际留下血色轨迹。
“大王有令!” 六齿象王手持断刃象牙,吼声中带着被佛化的颤音。他本是积雷山十万妖兵的统帅,此刻铠甲缝隙间渗出金色流光 —— 那是如来紧箍咒的烙印,正将他的妖力转化为佛门的 “降魔念力”。背后的妖兵方阵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在地面砸出佛印,原本的青铜妖甲已泛起鎏金纹路,瞳孔里倒映着灵山金顶。
红孩儿站在火焰山废墟上,新生的斧灵之躯感应到西方妖云里的异常:铁角周围环绕的十八道金箍,与当年悟空身上的禁制一模一样,每道金箍都在抽取群妖的暴戾之气,转化为金色流光注入云层。更令他心惊的是,这些流光最终汇聚向灵山,在莲台之下凝成血海,正供养着如来金身。
“不对劲。” 红孩儿青铜鳞甲覆盖的左手抚过胸前芭蕉扇,扇骨传来母亲残留的清凉,“父亲向来谋定后动,怎会如此癫狂?” 他天眼开启,看见铁角深处的元神虚影被金箍勒得扭曲,分明是被某种禁术强行操控。
悟空突然按住他肩膀,火眼金睛穿透妖云:“快看!那些金箍在吞噬妖力,反哺灵山!” 只见每道金箍收缩一分,积雷山群妖的咆哮就多一分癫狂,而西方灵山的佛光却明亮一分,莲台下的血海已漫过须弥座,正沿着地脉向人间渗透。
【二】佛血瘟疫
三人驾云赶往积雷山途中,下方村落的景象令他们心惊。田里的农夫握着锄头的手已变成金色,皮肤下流动着液态佛印,汗水滴在泥土上竟绽开金色莲花,所过之处禾苗尽皆枯萎,却在根部凝成 “卍” 字法印。溪边浣衣的妇人怀中婴儿啼哭时,口中飞出细小的 “卍” 字,所过之处虫鸟尽皆石化,羽翅上布满佛经纹路,连溪水都被染成金色,倒映着灵山的虚影。
“这是......” 八戒的猪鼻子疯狂抽动,突然干呕起来,九齿钉耙在手中变得滚烫,“他们在被佛化!连魂魄都要被炼成佛子!”
红孩儿天眼穿透血肉,看见更恐怖的画面:每个村民心脏位置都有一滴金血,正顺着血管侵蚀全身,金血表面刻着如来的 “唵” 字法印,正在吞噬他们的七情六欲。他猛然想起积雷山妖兵的异常,两者气息同源 —— 都是灵山的 “万佛同化咒” 在作祟。
“如来的后手。” 悟空金箍棒砸向地面,震出一具刚下葬的棺材。棺中尸身面容安详,皮肤却已变成鎏金之色,胸口刻着 “南无阿弥陀佛”,正是灵山罗汉的法相,“他要把整个人间变成佛国,连死人都不放过!”
突然,所有村民同时抬头,数百双泛着金光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云头,齐声诵念:“南无阿弥陀佛。” 声浪如有实质,化作万千佛印攻来,震得三人法器共鸣,云头剧烈摇晃。红孩儿的斧刃嗡鸣,感应到西方传来更庞大的共鸣 —— 灵山脚下的凌云渡,河水已完全变成金色,水面上漂浮着无数佛化的鱼虾,鱼眼瞳孔里倒映着灵山金顶,正顺着河流向四方扩散。
【三】父子重逢
积雷山主峰上,牛魔王铁角被十八道金箍勒得咯吱作响,角根处渗出的岩浆在地面汇成 “救子” 二字,字迹被金箍的金光炙烤,随时可能湮灭。红孩儿刚落地,就听见父亲元神痛苦的嘶吼:“孩儿... 快走... 这是陷阱...” 那声音像生锈的铁链摩擦,带着被佛咒灼烧的裂痕。
“我知道。” 红孩儿斧尖轻点铁角,天河纹路化作柔水浸润金箍。不料水流接触金箍的刹那,竟也被染成金色,反冲而来!六齿象王踉跄走来,原本的青铜皮肤已泛起金斑,象鼻不受控地砸向红孩儿:“没用的... 这些禁制能转化任何攻击它的力量,连天河弱水都......” 话未说完,象鼻突然僵住 —— 红孩儿胸前的芭蕉扇正在燃烧,扇骨上的女娲符印亮起,那是铁扇公主用本命精血刻下的抗佛印记。
悟空突然拔下一撮毫毛,变出十余个分身扑向铁角。果然每个分身刚触及金箍,就立刻佛化成了迷你罗汉,手持降魔杵攻向本体:“遭了!这是灵山的‘万佛同化咒’!凡是沾染佛力的生灵,都会被强行度化!” 八戒急得直拍肚皮,九齿钉耙已变成金色,每道齿缝都在渗出佛经梵唱,连他的猪耳朵都开始缩小,露出头顶的戒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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