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窜上房梁时,萧景珩的轮椅卡在门槛进退不得。姜黎揪住他后领往外拽,狐裘燎出焦痕:“瘸了就安分躺着,逞什么英雄!”
“王妃这是心疼了?”他腕间鎏金纹缠住她腰肢,借力滚出火海。怀中的婴儿攥着烧焦的糖画,奶泡“啪”地炸在双亲交缠的发梢上。
姜黎拎着半截烧焦的账本冲进厨房,毒指甲戳穿蒸笼屉布:“老腌菜的手都伸到灶台了?”她抓起个白胖馒头掰开,夹层里蜷着条赤红蜈蚣,“往主食里塞蛊虫,你们当将士们是试毒的牲口?”
厨娘攥着锅铲缩在墙角:“娘娘息怒!这、这是漠北新贡的赤麦……”
“赤你祖坟的纸钱灰!”姜黎甩手将馒头砸在她发髻上,蜈蚣顺衣领钻入后背。厨娘尖叫着撕开衣裳,皮肤下凸起的蛊虫轮廓被鎏金护甲一挑,连皮带肉扯出半条尾巴。
萧景珩推着轮椅碾过门槛,怀里的婴儿正啃着块糖瓜:“王妃验毒的法子……咳咳……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利索。”
“利索?”姜黎毒指甲勾住他狐裘领子,“上月你批的军粮折子呢?三千石粟米换成麸糠,省下的银子够养十个琅琊阁细作了吧?”
鎏金链梢卷着卷轴递到她眼前,朱批字迹突然扭曲成密文。婴儿伸手抓向卷轴,奶渍晕开处显出暗纹——【漠北粮仓,鎏金为引】。
“哟,老腌菜在边关还藏了粮?”姜黎指尖碾碎糖瓜,鎏金沙簌簌落地,“拿军饷熔金锭,你们萧家祖传的败家本事倒是一脉相承!”
窗外忽传来瓦片碎裂声,暗卫拎着个浑身湿透的探子摔进米缸:“娘娘!琅琊阁的人在护城河投毒!”
“投得好!”姜黎抄起水瓢舀了半勺污水灌进探子喉咙,“这砒霜味儿比御膳房的鸡汤还鲜,姑奶奶赏你喝个够!”
探子蜷缩着咳出黑血,袖中滑落鎏金令牌。萧景珩指尖挑起令牌,背面刻着的生辰八字让姜黎瞳孔骤缩——竟是她娘亲的忌日。
“瘸子,解释。”她毒指甲抵住他喉结,“别告诉我工部连墓碑钱都贪!”
萧景珩腕间金纹缠住她手腕,引着抚过令牌浮雕:“王妃可记得三年前那场暴雨?护城河倒灌时……”
“少扯闲篇!”她劈手夺过令牌砸向水缸,鎏金遇水泛出青光,竟投影出地宫星图。婴儿突然兴奋拍打水面,瞳光将星象缺口照得雪亮——正对姜黎心口位置。
厨娘趁机摸向灶台暗格,机关启动的刹那,整面墙的陶罐“噼啪”炸裂。腐臭药汁漫过脚背,数百只蛊虫振翅扑向婴儿。
“小兔崽子闭眼!”姜黎旋身将孩子塞进萧景珩怀里,鎏金护甲划破掌心。血珠飞溅处蛊虫纷纷自燃,焦臭味中传来她咬牙切齿的骂声:“老腌菜养蛊的银子,姑奶奶迟早熔了给他打棺材钉!”
萧景珩咳嗽着转动轮椅轧过虫尸,狐裘下摆扫开满地狼藉:“王妃的血……咳咳……比朱雀卫的火油还管用。”
“管你棺材板的磷火!”她扯过他的衣袖擦手,忽然顿住——布料内衬绣着密密麻麻的星象图,中央缺失的命星位置与她后背胎记分毫不差。
廊外惊雷炸响,婴儿突然指着夜空啼哭。血月下,三百匹战马拖着鎏金棺椁冲破城门,每口棺材都贴着姜黎的画像,朱砂批注刺目:【天机祭品】。
“萧景珩!这满城棺材是给你爹抬棺还是给你送葬?”姜黎毒指甲劈开最近一口鎏金棺,腐尸的手骨攥着卷圣旨,黄帛上朱砂字迹刺目——【献疯凰血脉者,封万户侯】。
萧景珩的轮椅轧过碎棺木,狐裘扫起一阵腥风:“王妃说笑了……咳咳……这尺寸分明是照着琅琊阁主的腰身打的。”他鎏金链梢卷住尸骸脖颈,扯出半截鎏金喉管,“瞧,连仿品都比正主结实些。”
婴儿突然揪住姜黎的耳坠嘬了嘬,鎏金口水滴在圣旨上,墨迹竟扭曲成密信:【子时三刻,血祭城门】。姜黎甩手将圣旨糊在暗卫脸上:“把这腌臜玩意挂城楼,让百姓瞧瞧他们的‘明君’有多孝悌!”
“姐姐何必迁怒?”苏婉儿的声音从尸堆后传来。她半边脸溃烂见骨,另半边却贴着姜黎容貌的人皮面具,“阁主说了,只要您落一滴泪,即刻归还天机阁主尸骨……”
“还你祖坟的纸灰!”姜黎毒指甲勾住她面具边缘,“撕了三百张脸皮还不够,现在连声带都要仿我的?”她指尖发力,人皮下露出蠕动的蛊虫,“老腌菜养你们这些替身,不如多养几条看门狗!”
苏婉儿突然癫笑,胸腔裂开窜出鎏金锁链直取婴儿:“阁主要的是天机血瞳——”
“要你棺材板的陪葬品!”姜黎旋身将孩子抛给萧景珩,鎏金护甲硬生生攥住锁链。链梢毒刺扎入掌心,黑血涌出的刹那竟被婴儿的瞳光灼成金雾。
萧景珩腕间金纹暴涨,轮椅撞翻三口棺椁:“王妃退后!”
“退你祖坟的风水穴!”她反手扯住锁链将苏婉儿甩向城墙,“朱雀卫!把这腌臜货钉在‘献忠碑’上,碑文就刻‘琅琊阁第一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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