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喉结滚动,突然咬破后槽牙。萧景珩的鎏金链却早一步缠住他下颚:“王妃小心,这毒囊装着疯凰血。”
“我的血?”姜黎劈手扯开他衣襟,胸膛上赫然刻着道暗红符咒,纹路与她心口的火凤纹交相呼应,“老东西们倒是会物尽其用——拿姑奶奶的血画符,也不怕折寿!”
符咒遇光自燃,青烟凝成个扭曲的“祭”字。萧景珩广袖翻卷扫开毒雾,链梢勾住姜黎后腰将人带离三丈:“王妃的血近来愈发金贵,连符纸都挑嘴了。”
“金贵个鬼!”姜黎挣开他的束缚,耳尖却泛起薄红,“上月被毒獾咬的伤口还没结痂,你要不要尝尝鲜?”她故意撩起袖口,腕间淡金色的血痕在阳光下泛着微光。
萧景珩的指尖突然抚上那道伤痕,鎏金链在两人腕间缠成同心结:“王妃若舍得,本王倒是缺味药引。”
“拿你泡酒更合适!”姜黎甩开他的手,赤足碾碎满地符灰。藏在芍药根部的陶罐突然炸裂,数百只毒蜂倾巢而出,尾针泛着熟悉的金芒。
“朱雀卫!”她厉喝一声,扯过萧景珩的蟒袍罩住头脸,“是淬了疯凰血的赤尾蜂,蛰一下够你躺半个月!”
毒蜂撞上鎏金链织就的光网,噼啪爆成血雾。萧景珩趁机揽过姜黎的腰,轮椅轧过疯狂摆动的花枝:“王妃这血真是招蜂引蝶。”
“引的是你这瘸腿蝶!”姜黎毒指甲劈开蜂群,忽然瞥见假山后闪过道灰影。她甩出腕间银铃,正中那人膝窝,“李账房?您这算盘珠子都崩到后花园了?”
账房先生怀中的账簿跌落,密密麻麻的“祭”字爬满纸页。萧景珩链梢挑起账簿,朱砂小楷在阳光下现形:“五月朔月,以凰血开天机阁密道——单于连我府上的老鼠洞都惦记?”
姜黎一脚踩住账房欲自尽的手,毒指甲撬开他牙关:“想死?姑奶奶偏要你活——朱雀卫!灌三斤糖蒜汁给他洗胃!”
凄厉惨叫中,萧景珩转动轮椅逼近花丛深处的暗渠。鎏金链绞起块湿泥,泥中混着未化尽的符纸残片:“王妃可知,这引魂阵要配九十九具生灵?”
“加上你正好凑整!”姜黎嘴上骂着,指尖却飞速在地上勾画。毒血渗入泥土,竟将破碎的阵法逆转为烈火纹,“单于想借阴兵?姑奶奶送他场阳火!”
地面突然震颤,暗渠中浮起具青铜棺椁。棺面刻满交缠的火凤与狼头,缝隙里渗出粘稠的金色液体。姜黎的毒指甲刚触及棺盖,心口火凤纹骤然灼亮:“这是我娘的……”
“别碰!”萧景珩的鎏金链缠住她手腕,“棺椁涂了噬魂胶,沾肤即入骨。”
姜黎反手挣开铁链,耳坠子却勾住了他的衣襟。两人踉跄着跌进花丛,她发间的银簪正扎在他颈侧:“瘸子你找死?”
“王妃投怀送抱的方式,倒是比毒蜂直白。”萧景珩指尖掠过她散乱的鬓发,捏住只欲偷袭的赤尾蜂,“看,连这小东西都懂得成人之美。”
“美你个头!”姜黎劈手打落毒蜂,却见棺椁缝隙的金液已凝成行小字:“疯凰血尽处,天机重开时。”
暮色染红天际时,姜黎抱臂靠在祠堂残柱上,看朱雀卫将青铜棺椁悬于火堆之上。萧景珩慢悠悠剥着糖蒜,忽然将蒜瓣抛入烈焰。
“你干什么!”姜黎飞身去抢,却被他鎏金链缠住脚踝。
“王妃闻闻,像不像大婚时的合卺酒香?”他笑着看火光吞没蒜瓣,青烟中浮现金色凤影,“单于想要疯凰血,总得先过本王这道火门。”
姜黎的毒指甲在链子上刮出火星:“烧了棺椁,线索就断了!”
“断不了。”萧景珩突然拽过她手腕,蘸着毒血在掌心画符,“天机阁的密道图,王妃八岁时不早刻在祠堂地砖下了?”
烈焰轰然炸响,棺椁中腾起卷泛黄帛书,正落在姜黎怀中。残破的“姜”字血印旁,娘亲的字迹刺痛眼眸:“阿黎,莫开天机阁。”
月色如钩,姜黎拎着盏昏黄的羊角灯,赤脚踏进王府地窖的阴冷石阶。蛛网扫过鼻尖,她嫌弃地啐了一口:“萧景珩,你家祖宗是属耗子的?地窖挖得比漠北地宫还深!”
萧景珩的轮椅卡在台阶拐角,鎏金链缠住她脚踝借力:“王妃当心,第三阶有机关。”话音未落,姜黎已踩中凸起的青砖。两侧石壁轰然弹出铁笼,锈迹斑斑的栅栏上缠满浸毒荆棘。
“现在说有个屁用!”她毒指甲劈断荆棘,紫黑汁液溅上衣襟,“这毒藤汁配的是西域腐尸水——你们萧家祖上开的是义庄?”
鎏金链绞碎最后一根铁栏,萧景珩捻着指尖的锈迹轻笑:“高祖皇帝曾在此囚禁漠北狼主,王妃脚下踩的,说不定是单于祖宗的骨头。”
“晦气!”姜黎甩开缠在腕间的藤蔓,羊角灯忽明忽暗地映出墙上斑驳壁画。画中女子红衣猎猎,心口插着鎏金链,脚下踩着狼头图腾——竟与姜黎容貌九分相似。
“这画……”她毒指甲刮开颜料层,露出底下的火凤纹,“我娘说过,天机阁初代阁主曾镇杀漠北狼王——你们萧家拿仇敌画像当地窖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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