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角忽传来编钟轰鸣，小太监抱着鎏金食盒往殿外窜。青杏银簪尖"叮"地扎穿他脚踝，盒中滚出半块带牙印的犀角——齿痕竟与暴毙太医的验尸录分毫不差。姜黎赤脚碾碎犀角："哟，尚食局连死人的牙口都拿来雕摆件？"
老皇帝拎着半截发黑的寿字香踱近，龙纹广袖抖落三枚毒蒺藜："丫头这疯病熬羹似的，连御厨的腌臜心思都熬成渣了。"玄铁令牌"当啷"砸进汤鼎，溅起的血羹在青砖上洇出个歪扭的"萧"字。姜黎反脚蹭花字迹："这地砖腌臜，配不上我家王爷的墨宝！"
萧景珩掌心忽地贴上她后腰，鎏金怀表链缠着红绳一扯："王妃蹭地砖的狠劲，倒比蹭本王蟒袍更带煞气。"表盖映出刺史青紫的脸，晃碎了满殿蟠龙柱的鎏金倒影。
椒兰殿内烛火摇曳，最后一鼎“千岁羹”被宫人颤巍巍捧上。姜黎赤脚踩碎滚到案边的翡翠勺，指尖挑起羹汤里浮着的“人参须”——日光下须根蜷曲如毒蛇，分明是苗疆噬心草的根茎。
“太后娘娘的千岁羹，倒是缺了味‘断肠草’提鲜！”姜黎一脚踹翻玉鼎，热汤泼了岭南刺史满头。那老贼烫得跳脚，镶金的假牙“咔嗒”掉进汤里：“姜妃娘娘血口喷人！此乃百年山参——”
“百年山参？”姜黎刀尖挑起假牙晃了晃，“刺史大人这金牙上的豁口，倒是和冷宫枯井铁锁的齿痕一模一样。”她突然逼近，织金裙摆燎起的火星子“噼啪”烧焦对方胡须，“上月廿三，您扛着三筐噬心草钻狗洞的模样，当姑奶奶瞎？”
萧景珩蟒纹皂靴碾过满地狼藉，律师证“唰”地拍在刺史油光光的脑门：“永昌三十七年私贩禁药，光启四十年虐杀药农——”鎏金怀表链绞住他脖颈，表盖内侧的“姜”字烙在翻白的眼珠上，“刺史大人这身官袍，够给三百冤魂当裹尸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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