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那滚烫的、布满细小伤口和冻疮的手掌,带着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笨拙…轻轻地、反握住了我那只没受伤的、因为激动而冰冷颤抖的左手。
没有言语。
只有掌心传来的、那滚烫得几乎灼人的温度,和他指尖极其轻微、却无比清晰的…一下颤抖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回握。
这滚烫的、带着粗粝厚茧和药味的指尖,笨拙而坚定地包裹住我冰冷的手指。没有言语,只有掌心传来的、如同熔岩般灼烫的温度,和他指尖那一下微弱却清晰的、带着安抚意味的回握。
这突如其来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击穿了我濒临崩溃的情绪洪流。汹涌的哽咽猛地卡在喉咙里,眼泪却流得更凶了,大颗大颗地砸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迅速被他的高温蒸发。
他…他在安慰我?
这个刚从鬼门关真正爬回来、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药味的男人,用他仅存的一丝力气,在笨拙地、无声地告诉我,他还在。他真的醒了。
“呜…” 小石头在旁边看到这一幕,小嘴一瘪,眼泪也吧嗒吧嗒掉下来,小手紧紧抓住江屿另一只垂落的衣袖,像是要把所有的惊吓和委屈都哭出来。
火塘的余烬散发着微弱却持久的暖意。老林擦拭枪管的沙沙声依旧不紧不慢。老耿抱着胳膊,锐利的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停留了一瞬,又移开,看不出情绪。
江屿依旧虚弱地靠在我怀里,胸膛艰难地起伏,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他半睁着的眼睛里,那点微弱却凝练的光在疲惫的血丝中艰难地闪烁着,目光落在我脸上,嘴唇又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
我连忙凑近他干裂的唇边。
“…债…多了…” 一个极其微弱、破碎、几乎被呼吸声淹没的气音,带着滚烫的气息和浓重的药味,拂过我的耳廓。
债多了?
我一愣,随即明白过来。他是在说,又欠了我一次救命之恩?这都什么时候了,这死脑筋还惦记着这个?
一股酸涩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恼涌上心头。我胡乱地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想骂他两句,可看着他苍白虚弱的脸,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剩下闷闷的一句:“闭嘴!省点力气!”
他眼皮极其沉重地颤动了一下,似乎想给我一个回应,最终却只是极其微弱地合拢了更多,只留下一条细细的缝隙,那点微弱却凝练的光依旧顽强地亮着。那只握着我的手,力道也松了些,却依旧固执地没有松开。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老耿突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老林,那‘火罐子’的底,你摸清了?”
老林擦拭枪管的动作顿了一下,浑浊的眼珠子抬起来,没什么情绪地扫了老耿一眼,又落回乌黑的枪管上。
“烫手山芋。” 他沙哑地吐出四个字,继续慢条斯理地擦着,“底?深着呢。像是…古坑里捞出来的玩意儿,沾了地底下的‘火毒’,又被人用邪门的法子,硬生生‘焊’进了活人腔子里。” 他粗糙的手指捻过扳机护圈,“能撑到现在没烧成灰,这小子…命硬得邪乎。”
古坑?地底火毒?邪门法子焊进去?
老林的话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砸进我心里,激起一片寒意。江屿胸口那铜斑的来历,比我想象的还要凶险诡异!
老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锐利的目光再次落在江屿胸口,仿佛要穿透棉袄,看清那暗金铜斑的真容。“能拔出来吗?”
“拔?” 老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焊死在心口上的玩意儿,拔?你想把他五脏六腑都扯出来当柴火烧?”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光,像是忌惮,又像是某种更深的东西,“这‘火’…现在跟他是一体了。拔了,他立马就得凉透。”
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拔不掉?那这东西…岂不是要跟着江屿一辈子?这邪门的“暖炉”,随时可能变成要命的“火山”!
“那…就没办法了?” 老耿的声音也沉了下去。
老林没立刻回答。他放下擦枪的油布,慢吞吞地站起身,走到墙角那堆瓶瓶罐罐里,又翻找起来。这次他翻出一个小巧的、用黄铜打造的、像罗盘又像小香炉的古怪玩意儿,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扭曲如蛇虫的符号。他拿着那铜疙瘩走回火塘边,也不看我们,自顾自地蹲下,将那铜疙瘩小心地放在还有余温的青石板上。
然后,他伸出右手食指,在江屿胸口那片被黑膏药覆盖的铜斑位置上方,凌空虚虚地画了一个极其复杂的符号!动作极快,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就在他指尖划下最后一笔的瞬间!
“嗡——!!!”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低沉、更加浑厚的金属嗡鸣,如同万吨巨钟在地心深处被重重敲响!猛地从江屿胸口那块暗金铜斑深处爆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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