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对江雅雅有印象,是早年在格尔木疗养院见过的一个研究员,当时她正在研究和“听雷”相关的声波数据,后来听说跟着一支考察队进了沙漠,就再也没了音讯。“我只跟她打过两次照面,根本谈不上认识。”他叹了口气,“她的失踪肯定另有隐情,江子算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张起灵突然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侧耳倾听着密林深处的动静。风雪里传来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像是有人踩着枯枝在靠近,还夹杂着压抑的呜咽——是江子算的声音,他似乎在对着什么东西说话。
三人对视一眼,悄悄拨开树枝往声音来源处靠近。只见江子算正蹲在一棵倒下的枯树前,手里捧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梳着马尾辫,穿着白大褂,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
“姐,你看,我找到他们了。”江子算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抚摸着照片上的人脸,“他们跑不掉的,我一定替你报仇。”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笔,按下播放键,里面传出一阵断断续续的雷声,和吴邪他们在南海王墓听到的频率极为相似,“你留下的这段雷声,我找人分析过了,里面有求救信号,对不对?是吴邪他们把你丢在雷暴里的,对不对?”
录音笔里的雷声越来越响,夹杂着模糊的呼救声,像是有人在雷暴中挣扎。吴邪的心猛地一沉——这雷声是伪造的,背景里的呼救声明显经过后期处理,和江雅雅的声线只有三分相似。显然有人故意剪辑了这段录音,就是为了挑唆江子算对他的仇恨。
“出来!”江子算突然抬头,目光如电般扫向吴邪藏身的方向,“我知道你们在那儿!敢不敢出来跟我对峙?”
吴邪深吸一口气,推开树枝走了出去:“江子算,那段录音是假的。”他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老旧的录音设备,里面是他之前找到的江雅雅的原始录音,“这是你姐在疗养院的工作记录,你听听她真正的声音。”
设备里传出清晰的女声,带着温和的笑意:“今天的声波图谱很稳定,3.7赫兹的频率和青铜样本的共振完美匹配……”声音干净利落,和录音笔里的呼救声截然不同。
江子算的瞳孔猛地收缩,握着录音笔的手开始颤抖:“不……不可能……”他猛地将录音笔摔在雪地里,用脚狠狠碾踩,“你骗我!这是你伪造的!我姐就是被你害死的!”
他突然从怀里掏出另一把枪,是之前藏在靴筒里的备用手枪,枪口直指吴邪的胸口:“我要杀了你!”
“小心!”胖子猛地扑过来,将吴邪撞开。子弹擦着吴邪的肋骨飞过,打在身后的云杉树上,积雪震落下来,浇了两人一头一脸。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已经出鞘,刀身映着漫天飞雪,却在离江子算咽喉只有寸许的地方停住了。
江子算的眼睛死死盯着吴邪,泪水混合着雪水从眼角滑落:“我姐说过,她研究的东西很危险,会有人来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为了青铜门的秘密,杀了她灭口?”
吴邪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想起那些在冒险中失去的人,潘子、阿宁、云彩……每个名字背后都藏着无法弥补的遗憾。“我没有。”他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你姐的研究和‘它’有关,她的失踪很可能和当年的组织有关。如果你真想知道真相,我们可以一起查。”
“一起查?”江子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等你把我也灭口吗?”他突然扣动扳机,却发现枪膛里是空的——刚才的慌乱中,他忘了装子弹。
张起灵顺势夺下手枪,将他按在雪地里。江子算还在疯狂挣扎,嘴里胡乱喊着“放开我”“我要报仇”,直到力气耗尽,才瘫在雪地里,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个迷路的孩子。
风雪渐渐小了,阳光透过树枝的缝隙洒下来,在雪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吴邪蹲在江子算身边,将那张被踩脏的照片捡起来,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雪渍:“你姐的照片,能借我看看吗?”
江子算别过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许。照片背面有一行娟秀的小字:“2015.7.12,格尔木,雷暴预警。”吴邪的瞳孔猛地一缩——这个日期,正好是他收到那封匿名邮件的日子,邮件里只有一张青铜门的模糊照片,发件人地址是一串乱码。
“这照片……”吴邪的声音有些发颤,“你姐失踪前,是不是在研究雷暴和青铜门的关系?”
江子算猛地转过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笔记本,是江雅雅的工作日记,“她的最后一篇日记里写着:‘雷暴的频率和青铜门的机关匹配,找到对应的雷声,就能打开真正的入口……但有人不想让秘密曝光,他们来了……’”
吴邪快速翻着日记,里面记录着大量关于声波频率的数据,还有几张手绘的青铜门结构图,其中一张标注着“长白山,云顶天宫下三层,隐藏通道”。最末页画着一个简单的符号,和他在哑巴村古树上看到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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