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未散的京城街巷,七岁的囡囡攥着麦芽糖蹦跳着回家。转角处穿堂风卷起她的裙裾,忽然有冰凉的手抚过她后颈。囡囡回头,只看见青石板上自己的影子里,映出个扎羊角辫的红衣少女。
"血月升,星图碎,帝王将相皆成灰..."稚嫩的童谣从巷尾飘来,囡囡跟着哼唱,却没发现掌心的糖块正在融化成黑紫色的黏液。当更夫提着灯笼经过时,整条街的孩童都在齐声低吟,月光穿过他们的瞳孔,折射出赤红色的诡异光芒。
消息传入皇宫时,沈清辞正在为萧承煜换药。龙纹灵力顺着指尖探入他肩胛的伤口,却被突然炸开的噬月纹刺痛。"阿煜,是诅咒在加深。"她的声音发颤,看着那些纹路像活物般缠向心脏的位置。萧承煜却握住她染血的手,星纹锁链缠绕在两人交握处:"听,朱雀大街的方向。"
童谣声穿透宫墙,带着金石相击的刺耳韵律。萧承煜猛地起身,玄铁剑划出的剑气劈开雕花窗棂。当他看到宫墙外密密麻麻的孩童,脖颈处的星纹瞬间燃烧成血色——那些仰起的小脸上挂着相同的笑容,漆黑的瞳孔里倒映着江挽月癫狂的面容。
"拿下!"禁卫军统领的怒吼响起。士兵们的长枪尚未触及孩童,为首的少年突然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黑雾中窜出无数噬月纹蛊虫。更可怕的是,那些孩童开始剧烈膨胀,皮肤下涌动的黑影勾勒出西域祭坛的轮廓。沈清辞的龙纹软剑自动出鞘,金色剑网却在触及黑雾的刹那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退开!"萧承煜的星纹锁链如银蛇飞窜,缠住即将自爆的孩童。然而锁链刚触到对方衣角,整个人便化作腥臭的血雾。沈清辞眼睁睁看着那些血雾在地面汇聚,自动排列成祭坛的形状,中央还浮现出她与萧承煜被锁链贯穿的虚影。
"这是巫教的'血祭引魂'秘术。"沈清辞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龙纹护甲泛起细密的裂痕,"他们用孩童的性命为引,正在强行召唤血月。"她突然想起侯府密室里那本记载着"生魂献祭"的账本,父亲的字迹在脑海中反复浮现:"双生星之血,需以万魂相佐。"
皇宫深处,太子寝殿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十二岁的少年跪坐在黑暗里,手中把玩着从西域进贡的琉璃球。球体表面的噬月纹随着童谣声流转,映出他眼底疯狂的笑意。当乳母推门而入,却看见满地爬动的曼陀罗花型蛊虫,而小太子正对着铜镜,用朱砂在眉心画下与黑玉神像相同的印记。
钦天监剩余的官员们在观星台抱作一团。他们颤抖着指向天际——本该月朗星稀的夜空,西北方向的地平线竟泛起妖异的红光。那光芒不是寻常的月色,而是混着无数冤魂哀嚎的血雾,正在缓慢吞噬二十八宿的星光。
"陛下!血月...血月提前现世了!"老吏撞开御书房的门,手中的龟甲早已碎裂成齑粉。萧承煜望着天际蔓延的血色,星纹在龙袍下疯狂游走。他想起沈清辞带回的账本,想起玉玺上的西域符文,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清辞,巫教要的不是摧毁我们,而是..."
"而是在血月完全升起时,用我们的献祭唤醒古魔。"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发出悲鸣,剑身上浮现出江挽月兄长临终前的狂笑。她的瞳孔中映出血色月光,想起江挽月残影最后的警告:"双生星必须在至情至爱时献祭。"此刻京城街巷的童谣声愈发响亮,仿佛有千万个江挽月在齐声吟唱,而在西域祭坛,黑玉神像的指尖终于触碰到了封印古魔的最后一道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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