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的烛火在穿堂风中明灭不定,萧承煜的玄铁剑重重拍在檀木案上,震得传国玉玺旁的虎符微微颤动。沈清辞的龙纹护甲泛起细密的红光,她盯着那枚本该刻着螭虎纹的兵符——此刻其上盘踞的,竟是缠绕成环的曼陀罗藤蔓,花瓣间还凝结着暗红血珠。
"三日前虎符交接时,监印太监暴毙。"萧承煜的星纹在颈侧突突跳动,锁链无意识地缠绕上案几边缘,将檀木勒出深深的齿痕,"尸体...也是曼陀罗状灼伤。"他的声音混着北疆风沙磨砺出的沙哑,却掩不住尾音里的惊怒。沈清辞伸手触碰虎符,龙纹灵力刚触及血珠,那些液体竟化作无数细小蛊虫,在空中拼凑出江挽月流泪的面容。
双鱼玉佩突然在沈清辞怀中发烫,与此同时,萧承煜腰间的星纹玉珏发出悲鸣。星砂文字在两人皮肤表面流转,拼凑出同一行警告:"她从未真正离开..."沈清辞想起侯府密室里那尊流出血泪的神像,想起江挽月残影最后诡异的笑,后颈加深的星纹突然如毒蛇噬咬般疼痛。
"西域传来急报。"暗卫破门而入,面罩下的脸色苍白如纸,"巫教新奉的'噬月女神'即将苏醒,神像...是用三百六十六名少女的魂魄,混着江姑娘残留的执念铸成!"他呈上的密信边缘浸着黑紫色汁液,展开后露出半幅画像——黑玉雕琢的女神像眉眼与江挽月别无二致,眉心紫水晶却流转着噬月纹的幽光。
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出鞘三寸,剑身上浮现出江挽月兄长癫狂的脸:"清辞妹妹,等着看你们如何自相残杀!"她猛地握紧剑柄,却被萧承煜的星纹锁链缠住手腕。少年帝王的瞳孔映着跳动的烛火,玄铁剑横在她身前:"别冲动,这是故意激我们。"
夜风卷着曼陀罗花香突然涌入书房,烛火瞬间转为幽绿。沈清辞与萧承煜同时转身,只见纱帐后浮现出熟悉的身影——羊角辫上褪色的红绸随着无形的风飘动,赤瞳里流转的却不是往日的偏执,而是悲悯与疯狂交织的复杂情绪。
"煜哥哥,清辞姐姐。"江挽月的声音带着江南吴语的软糯,却像冰锥般刺入两人心脏,"知道为什么虎符会变成这样吗?"她的指尖划过萧承煜的脸颊,虚影所触之处,星纹竟泛起诡异的黑斑,"因为沈家祠堂的枯井里,沉睡着能操控万千生魂的'引魂铃'啊。"
沈清辞的龙纹灵力疯狂运转,却发现所有攻击都穿透了残影。她想起江挽月最后的残念,想起那句没说完的"去江家祠堂的枯井",突然抓住萧承煜的手:"阿煜,我们必须现在就去!"
然而话音未落,整座皇宫开始剧烈震动。淑妃生前居住的宫殿方向腾起冲天黑雾,青铜像的噬月纹玉珏发出刺耳的嗡鸣。沈清辞的瞳孔骤缩——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少女的虚影,她们的面容与江挽月逐渐重合,最终汇聚成一尊百米高的巨像,赤瞳中燃烧着毁灭一切的火焰。
"双生星守护者,准备好迎接真正的'馈赠'了吗?"江挽月的声音从巨像中传来,混着千万冤魂的哀嚎。萧承煜的星纹锁链暴涨缠住沈清辞的腰,玄铁剑划出的剑气在黑雾中寸寸崩裂。而在他们脚下,皇宫地砖的噬月纹阵图正在吸收血色月光,阵眼处,太子捧着琉璃球的身影若隐若现。
沈清辞握紧萧承煜的手,龙纹与星纹在交握处炸开刺目光芒。她望着天空中即将完全升起的血月,想起江挽月日记里被泪水晕染的字迹:"如果爱注定是负累,那我宁愿化作诅咒,永远纠缠着你。"此刻的江挽月,究竟是想用最后的力量提醒他们生路,还是早已被执念吞噬,成为巫教最锋利的刀刃?而在西域祭坛,黑玉神像的嘴角高高扬起,古魔封印的裂痕正在血色月光下急速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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