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有对老夫妻,育有一儿一女,女儿是姐姐,儿子为弟弟。这弟弟,生得那叫一个俊秀,聪明伶俐,老爹对他疼爱有加,满心希望他能一生顺遂,便取名如意。
转眼间,如意十四岁了,姐姐也嫁为人妇。可就在这时,爹娘相继染病,没多久便离世了。孤苦无依的如意只好去投奔姐姐。姐夫在县衙当差,是个刀斧手,听起来吓人,但为人憨厚,对如意更是视如己出。
然而,姐姐姐夫对如意太过溺爱,渐渐地,如意荒废了学业,整天和街上的混混们混在一起,沾染了不少坏习气。第一次偷东西被抓时,姐夫费了好大劲,花了不少银两,才把事情摆平。如意不但不反省,反而觉得姐夫本事大,行事愈发肆无忌惮。
五年时光匆匆流逝,如意长成了小伙子,更是天不怕地不怕。有一回,他为了赌钱和人起了争执,失手打死了人。被抓进大牢后,他还满不在乎地嚷嚷:“打死个人算啥,我姐夫就是干这个的,大不了花点钱!”可真等到被判了死刑,如意才慌了神。姐姐姐夫也是悔恨交加。姐夫叹气说:“事到如今,只能让他走得安心些。”可一想到要亲手砍他的脑袋,姐夫这刀怎么下得去?
每次探监,姐姐都强装镇定:“别怕,你姐夫能救你。”姐夫也安慰他:“到时候听我暗号,说跑你就赶紧跑,都安排妥当了。”
砍头那天,如意被押到法场,见姐夫抱着鬼头刀跟在身后,他的腿都软了:“姐夫真要杀我啊?”姐夫压低声音说:“别慌,按我说的办。”
时辰一到,差役按住如意,姐夫手起刀落,大喊一声:“跑!”说来也怪,如意竟疼得爬起来,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出三四里地,在大树下喘着粗气。心想还是姐夫有本事,却不知跑掉的只是他的魂灵。
原来,树下正巧有个财主家的长工在睡午觉,魂灵出窍,四处游荡。如意的魂灵趁机附在长工身上,借尸还魂了。他稀里糊涂跑到南京,白天讨饭,晚上睡在药铺屋檐下。每天天不亮,就帮药铺打扫,里里外外收拾得干干净净。
药铺掌柜见这小伙子勤快本分,干脆招他做了女婿。没多久,如意就成了药铺的掌柜,还得了个大胖小子,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想起姐夫的救命之恩,如意写了封信,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姐姐姐夫。
姐夫收到信,差点惊掉下巴:“我亲手砍了如意的头,埋了尸体,这信谁写的?”夫妻俩琢磨不透,回信让他放心回家。
如意收拾行李,踏上归途。又走到当年歇脚的大树下,刚一闭眼,就见两个小鬼张牙舞爪地扑来:“杀人偿命,跟我们去见阎王爷!”如意一声惨叫,昏死过去。这一晕,长工的魂灵正巧找了回来,重新附体。
长工醒来,摸不着头脑:“我锄地呢,咋穿成这样?”迷迷糊糊就回了家。东家见这失踪多年的长工突然出现,又惊又喜:“这几年你上哪去了?你家里人告的官司还没结呢!”
这一桩奇案,总算有了个了结。而如意,在经历了这番离奇遭遇后,也终于明白了人生的真谛,开始踏踏实实地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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