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浑浊得如同蒙着厚厚阴翳的玻璃珠,毫无神采,直勾勾地穿透昏黄的光束,钉在了陈海的脸上。
那眼神……空洞,冰冷,带着一种非人的麻木和一种令人心底发寒的……专注。
陈海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一股冰冷的寒意从尾椎骨猛地窜起,瞬间席卷全身!他想调转车头,想逃离这个诡异到极点的地方,但身体却像被冻僵了,手指死死攥着车把,指关节捏得发白,却连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婆浑浊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那目光仿佛有重量,压得陈海几乎喘不过气。
然后,她极其缓慢地、动作僵硬地伸出了那只枯瘦的手。
手里,托着一卷东西。
是麻绳。
粗糙、灰黄、浸透了油汗和污渍的旧麻绳。绳子盘绕得整整齐齐,两头被粗糙地打成了两个死结,中间似乎还胡乱地缠着几道褪了色的、看不清字迹的暗黄色符纸。
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陈年汗臭、霉烂气息和某种难以形容的……油脂腐败的味道,随着那卷麻绳的递出,猛地扑面而来!
陈海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后生仔……”阿婆的声音响了起来,嘶哑、干涩,像是破旧风箱在艰难地拉动,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砂纸摩擦般的粗糙感,在这死寂的巷子里异常清晰,直直钻进陈海的耳朵里,激起一阵鸡皮疙瘩。
“……替阮(我)……”她浑浊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陈海,枯手稳稳地托着那卷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麻绳,“……将这‘粽’,送去海边……”
“莫回头。”
“莫回头……”
最后三个字,她重复了一遍,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冰冷的命令口吻,像一道无形的枷锁,瞬间套在了陈海的脖子上。
海风?海边?陈海脑子里一片混乱。这鬼地方离海还远着呢!而且……送“粽”?送这卷破麻绳?开什么玩笑!
“阿婆,我……”陈海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厉害,带着无法掩饰的恐惧,“我是送外卖的,不是送这个的!您认错人了!我……”
他想拒绝。他必须拒绝!这太邪门了!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
阿婆托着麻绳的那只枯手,猛地向前一送!
那卷盘绕整齐的旧麻绳,竟像是有生命般,脱离了阿婆的手心,直直地朝着陈海飞了过来!
陈海根本来不及反应,那卷散发着浓烈恶臭的麻绳已经稳稳地、带着一股冰冷的重量,“啪”地一声,落在了他死死攥着电驴车把的手上!
触手冰凉!滑腻!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仿佛那不是绳子,而是一条冰冷的、死去的蛇!
陈海像被烙铁烫到一样,浑身剧震!下意识地就想把这鬼东西甩出去!
就在他手指接触到那粗糙麻绳的瞬间——
异变陡生!
手中那卷冰冷的麻绳,毫无征兆地、剧烈地蠕动了一下!
不是错觉!
是实实在在的、如同活物般的蠕动!绳结在他掌心猛地一拱!那股滑腻冰冷的触感瞬间变得无比清晰、无比恶心!
紧接着——
一个声音!
一个压抑的、痛苦的、充满了无尽恐惧和绝望的男人呜咽声,毫无征兆地、无比清晰地,从绳结深处……从他那紧握着绳子的掌心下……直接钻进了他的脑子里!
“呜……嗬嗬……”
声音断断续续,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喉咙,带着濒死的窒息感和浓重的哭腔。
“……我……不想……死……”
“……救……救我……”
“……放……开……我……”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冰冷的钢针,狠狠刺入陈海的耳膜,刺入他的大脑深处!带着临死前的怨毒、不甘和无边无际的恐惧!
嗡——!!!
陈海的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巨大的恐惧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天灵盖上!他死死盯着手中那卷兀自微微蠕动、散发着恶臭的麻绳,如同握着一条来自地狱的毒蛇!那男人绝望的呜咽声还在脑子里疯狂回响,与眼前这死寂幽深的死巷、那榕树下阿婆冰冷麻木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令人灵魂冻结的恐怖画面!
“嗬……嗬……”喉咙里只能发出破风箱般粗砺的抽气声。他想尖叫,想把这鬼东西扔得远远的!但身体却僵住了,仿佛被那麻绳里透出的冰冷怨念死死冻住!只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绝望地擂动,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濒死的窒息!
榕树下的阿婆,浑浊的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张布满深壑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片死寂的麻木。她枯瘦的嘴唇微微翕动,无声地重复着那三个字:
莫回头。
海风带着浓烈的咸腥,从巷口猛地灌了进来,吹得陈海一个激灵。风中似乎还夹杂着远处海浪拍岸的沉闷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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