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我痛得弯下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目光死死钉在那片红布上,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头顶。
“阿婆…” 我的声音干涩发颤,几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才问出口,“那…那红布…是…?”
瞎眼老妪正摸索着擦拭堂屋唯一的条凳。听到我的问话,她擦拭的动作猛地顿住了。那张布满沟壑的脸转向供桌的方向,空洞的眼窝里似乎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是恐惧?是悲伤?还是一种近乎麻木的绝望?
她沉默了许久,久到我以为她不会回答。灶屋里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和手腕处细微的、如同冰裂般的咔咔痛响。
终于,她长长地、带着浓重痰音的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带着整个屋子的腐朽气息。
“那啊…” 老妪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是秀儿的…嫁衣上…撕下来的…”
“秀儿?” 我喉咙发紧。
“嗯…我那苦命的闺女…” 老妪摸索着坐回凳子,双手无意识地绞着破旧的衣角,空洞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望向某个遥远的、痛苦的深渊,“三年前…也是这样的鬼天气…她穿着这身刚做好的红嫁衣,欢天喜地…要嫁去河对岸的王家…”
“那天…河里发大水…摆渡的船翻了…” 老妪的声音开始剧烈地颤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在河滩上…找到了…找到了这么一小片衣角…” 她的手指神经质地指向那片暗红的布,“泡得…都认不出颜色了…”
“三年了…她的魂…怕是还在那黑水河里…漂着…回不了家…找不到替身…投不了胎…” 老妪的声音低下去,变成一种模糊的呜咽,浑浊的泪水从她深陷的眼窝里无声地淌下来,“她怨啊…穿着红嫁衣死的…怨气冲天…成了找替身的水鬼…这三年…那河里…没少出事…”
轰隆!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我脑中炸开!
黑水河!红嫁衣!找替身的水鬼!
所有碎片瞬间拼凑起来,构成一幅冰冷彻骨、令人绝望的图景!
那暴雨夜凄厉呼救的女子,根本不是什么落水者!她就是秀儿!那个穿着红嫁衣淹死、怨气不散的厉鬼!她浮在水面呼救,是引诱!是陷阱!她早已死去,只等着有人伸手拉她,好让她抓住新的替死鬼,自己才能解脱!
而我…那个愚蠢至极、不顾船公警告伸出手的我…就是她选中的猎物!
手腕上的剧痛此刻达到了顶点!那五道青黑色的指印如同活了过来,在皮肤下疯狂地扭动、凸起,散发出刺骨的阴寒!那感觉,就像是那只冰冷滑腻的鬼手,从未真正离开过我的手腕!它在收紧!它在拖拽!它在宣告着…时候到了!
“嗬…嗬…” 我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嘶鸣,巨大的恐惧像冰水瞬间淹没了头顶。我想逃,双腿却如同灌了铅,被那无形的、源自腕骨的冰冷锁链死死钉在原地!
“后生…你…” 瞎眼老妪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样,她空洞的眼睛“望”向我,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和更深的不安。
就在这时——
堂屋角落,那口被杂物半掩着的、早已废弃不用的老井口,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异响!
咕噜…咕噜噜…
不是水流声,而是…如同粘稠的泥浆在深井底部翻涌、冒泡的声音!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淤泥深处腐败腥气和一种…诡异甜腻的、类似劣质胭脂水粉的味道,猛地从井口弥漫开来,迅速充斥了整个昏暗破败的堂屋!
“什么…什么声音?!” 老妪惊恐地侧着耳朵,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显然也闻到了那可怕的气味,那是她女儿死后,河滩边留下的、刻入骨髓的死亡气息!
我惊恐地、不受控制地扭过头,目光死死钉向那黑暗的井口——
咕噜噜…咕噜噜…
翻涌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一股粘稠的、如同墨汁般的黑水,正从狭窄的井口里汩汩地冒出来!那黑水带着刺鼻的腥腐气,迅速在地面蔓延开,所过之处,留下湿漉漉的、闪着诡异幽光的痕迹。
紧接着,一只苍白肿胀、指甲缝里塞满黑色淤泥的手,猛地从翻涌的黑水里探了出来!五指扭曲如钩,死死扒住了冰冷的井沿!
水花四溅!
一个湿漉漉、沉甸甸的头颅,顶着纠缠如海藻般的长发,缓缓从井口黑水中抬了起来!
暗红色的、湿透的、紧贴在肿胀身体上的破烂布料…被水泡得浮肿发亮、五官扭曲变形的惨白面孔…乌紫的嘴唇…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死鱼肚般的灰白!但那片灰白,却精准无比地、带着刻骨怨毒和疯狂贪婪,死死地、牢牢地钉在了我的脸上!
是秀儿!是黑水河里那个穿红嫁衣的厉鬼!
她竟然追到了这里!从村尾这口废弃的老井里…爬了出来!
“啊——!!!” 瞎眼老妪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她虽然看不见,但那浓烈的死亡气息和井口的异响,足以让她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瘫软在地,绝望地哀嚎,“秀儿!我的秀儿啊!你别害人!别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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