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初接过,仔细端详。黄符纸上朱砂涂画,歪歪扭扭的符文看不出门道。
他挑眉一笑,将符纸还给王老汉,问道:“那道士住在哪?”
“就在西市汉人街区外的黄帝庙里。”王老汉热心肠地指路,“你们若有事,带家主去求符试试,说不定能治好。即便治不好,也有些帮助不是?”
萧钰瞧着团身在地上抱着脑袋、嘴里不停地嘟嘟囔囔的崔实,有些犹豫:东辰特使崔实本该在半个月前拿着文牒,协同交付的十位美姬一位贵人,返回东辰。
而今整个使团就只剩下这么一位特使大人,其他皆无所踪。作为东道主,如今有权询问他失职之过。
萧钰不耐地撇嘴,用只有白衍初听得到的声音道:
“江湖骗子罢了,扔崔大人到官府大牢,兴许更管用些。”
这坊间故事听着精彩,可细琢磨下来却存在诸多疑点。萧钰显然觉得是江湖骗子为了卖符纸,瞎编乱造的,自然是信不得。
白衍初听后笑了笑,低声劝:“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差这一时半刻。用崔大人投石探路,去探探那道士的虚实,说不准有些收获。”
萧钰眸瞳流转,无奈地刮了他一眼。心道:一个江湖骗子能扯出什么有用的线索来,还不如自家的审讯堂靠谱。可也并没有驳回白衍初的提议,傲娇地扬了扬下巴,指挥对方做事:
“那你提溜他。这崔大人也不知平日里都吃了些什么,肥头大耳,拖起来死沉死沉。”
也不知是谁,从二楼的赌坊将人一路提溜这里,脸不红气不喘的。
白衍初无奈地笑,并不拆穿她:“行,我的姑奶奶柔弱。我拖着他——”
二人给说故事的老汉一点碎银子作为酬谢,便向黄帝庙方向离去。人群见没了新鲜事,也渐渐散开。
恍惚间,在无人注意的巷尾角落里,一抹带着斗笠的身影悄然浮现,片刻后尾随她二人的脚步,消失在人流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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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苍穹低垂,西市汉人街道沉入沉寂,唯有风卷起街角零星的灯火,摇曳出斑驳的光影。
可诡异的是,镇西的黄帝庙依旧香火鼎盛。
不同于夜幕下应有的冷清,这里反而比白日更加热闹,庙前的香客络绎不绝,烛光如星海,映得整座庙堂犹如白昼。供桌上堆满了供品,铜制香炉中三炷清香燃得正旺,烟雾缭绕之间,隐隐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庙门两侧挂着的红色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晃动,透着一股诡异的温暖。
仔细看去,灯笼上的符篆竟微微泛着金光,不似寻常黄纸朱砂所绘。香客们神情虔诚,或闭目祷告,或低声呢喃,看起来不像是来走走过场,而是真心相信这座庙能庇佑他们远离灾祸。
然而,这一幕在萧钰和白衍初眼里,却只觉得透着几分古怪。
入夜后的庙宇,本该逐渐归于寂静,怎会反倒越夜越热闹?!
更何况,除了汉人,竟然还有其他地方的人来人往,实在耐人寻味。
“这道士倒是挺会做生意的,他一来,竟然多了这么多信徒。”萧钰抬头看着庙宇的匾额,嘴角浮起一丝不以为然的笑意,低声道,“你看,还有回鹘人和女真呢,真是遍地黄金。”
白衍初牵着马,漫不经心地看了眼庙内的热闹场景,轻嗤一声:“你都说了,不过是个江湖骗子糊弄乡民罢了。我们进去打探点线索,别浪费太多时间。”
萧钰撇撇嘴,不满地嘟囔:“打发时间也是你说,没必要浪费时间也是你说;要我说,还不如直接将人扔到月堂,交给乌托帕那神棍靠谱些。”
白衍初笑着将崔实从马上解下来,转头道:“行,我先看看这骗子有多大能耐,顺便拜会一下你那狐狸洞出来的发小,保准能有共同语言,如何?”
萧钰翻了个大白眼,揶揄:“你放心,关于爱听八卦跟懒,你俩一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说笑间,二人扶着崔实进了庙堂。
庙内的大殿宽敞空旷,香烟袅袅,供桌前摆满了各式供品,黄澄澄的糕点、油亮的整鸡,甚至还有一坛坛精致的美酒。四周的柱子上挂满了书写着符篆的黄绢,朱砂笔迹仍旧鲜亮,看上去像是刚刚写就。
在供桌后,坐着一位道士,身穿灰袍麻衣,头戴纶巾,手捻着一串檀木珠,正闭目养神。
他的面容清癯,眉心点着一抹火焰形状的朱砂印,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深沉的气息。
如果不是他手边的拂尘与衣襟处那精致的花纹,恐怕很难将他与庙中的普通道士区分开来。
那是上好的金丝锦绣线,虽然经过染色处理,但光泽与麻布有着明显的不同。这种料子在唐时已经如黄金般珍贵,晋地能用得起这样的衣料,非富即贵。
白衍初眯了眯眼,低声笑道:“有意思,连装穷都没装全。”
萧钰与白衍初对视一眼,白衍初从她眼中读出一丝兴趣,于是上前一步,礼貌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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