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初瞥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地接道:
“能熬过来的,都进了别的地方。熬不过的……”他轻嗤一声,语气凉薄,“这世道,活人不值钱。”
萧钰点头:“两国发生战争,成为俘虏,或成为敌方的士兵……再幼小的孩子,心灵上也是有隔阂的。”
“这种隔阂,除了时间,没有任何方式可以治愈。即便不再打仗了……也许需要几代人的交融,才有可能真正化解。”
战乱的根源不只是人祸,而是更深层的秩序崩坏,天道缺失。有人想要改变这一切,却连该如何做都无从知晓。
这话说得很是沉重,所有人都明白这背后的现实。
姜程康神情沉重,久久没有言语,最终举起酒碗,一口闷了。
篝火跃动,映照着白衍初的脸。他并未接话,低头饮了一口酒,眼底晦暗不明。
空气里弥漫着焦木的香气,还有酒气氤氲。
良久,他才慢悠悠地偏头看向萧钰,语带漫不经心:“所以,你的《报告》……是不是可以落实落实了?”
萧钰正要端起酒杯,听到这话,顿时笑了:“怎么,难道你也发慈悲心了?”
白衍初挑了挑眉,眼神深沉而平静:“能救一个是一个。”
萧钰盯着他片刻,终究是轻轻一笑,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云梦楼的制度,的确该调整调整了。”
酒过三巡,篝火旁的人渐渐散去,只剩下萧钰与白衍初两人。
封崎不饮酒,早早去歇了;神隐大人难得一晚有公文要整理,更是连露面都没露。周围的喧闹声逐渐退散,只剩下木柴燃烧时噼啪作响的声响,与夜风拂过旷野的低吟。
火光映着两人相对而坐,气氛不知怎的,微妙起来。
萧钰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酒,半晌,随意地找了个话题:“你……了解巫术?”
白衍初眼皮一撩,目光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似是故意卖关子,未曾作答,反倒饶有兴致地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萧钰垂眸,沉思了一下。
棺仪式上,耶律屋质念诵的咒文本该是针对她的,结果却是白衍初受到了影响。
与黑衣人交手时,他最先察觉到对方的身形阵法,精准判断出其中一波人属于巫者……如果不熟悉巫术,不可能如此快速地破解阵势。
这些零碎的细节一旦连贯起来,便形成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他身上保有的秘密,昭然若揭。
可临到嘴边,她又犹豫了。
巫术与妖族在这片大陆皆为禁忌,就如同她不会主动暴露自己身怀九尾残魂一样。
他如果真的想要保有隐私,自己骤然就这么揭穿了,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于是,她换了个方式。
萧钰轻轻眯了眯眼,嘴角微扬,话音里透着几分随意的试探:
“你也对那本《阴阳术》感兴趣?”
白衍初目光微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淡淡地道:“猜的?”
萧钰笑了一下,似是无心地晃了晃酒盏,慢悠悠道:“嗯……凭直觉。”
篝火跳跃,映得他深邃的眉眼愈发明暗不定。
白衍初静静地盯着她,未作声,片刻后,他忽然向前一步,倾身逼近。
气息温热,拂过她的面颊,声音极轻:
“那你的直觉告诉你,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萧钰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他近在咫尺的俊颜上。
明明他喝了酒,可那双眼睛却仍旧清明得像是看透人心的夜空,深邃而幽暗,仿佛一个等待她解开的谜。
一瞬间,心绪微微荡漾。
这几日,他总是这般带着侵略感袭向她,却又在关键一刻刹车,自己后退回去。
萧钰已经从最初地诧异地惊慌失措,练就到不动声色地反守为攻了。
于是唇角轻轻一弯,似笑非笑地吐出两个字:“……坏人。”
白衍初挑眉,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语气里透着几分戏谑:“你还挺诚实。”
萧钰也不否认,缓缓后退一步,拉开距离,仿佛是猎物企图与野兽保持安全范围,语气漫不经心:
“所以,即便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我也不会把秘密告诉你。”
话虽如此,可她分明是在期待着什么。
聪明如白衍初,自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他低低一笑,轻挑眉梢,眼神意味深长:
“好,那便彼此保留一点。”
他轻晃着手中的酒盏,懒懒地倚在篝火旁,唇角微勾:“看看谁能先找到对方的答案。”
萧钰端起酒,抿了一口,目光透过火光,落在白衍初身上。
他懒散而随意地坐着,眼中带着点戏谑与玩世不恭,看上去像个无害的浪荡公子,可她却知道,这人从不会无的放矢。
她忽然开口:“你以前……也这么不正经吗?”
白衍初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这是在夸我?”
萧钰瞥他一眼,淡淡道:“我是怕你哪天玩脱了。”
白衍初闻此,亲昵地又凑近了一些,嗓音低沉:“那你会救我吗?”
萧钰一怔。
篝火映在他的眼中,映得那双眼睛幽深无底,仿佛藏着看不透的秘密。
这句话,听着像是随意一问,可语气却太过认真,让她一时间有些看不懂他的心思。
她沉默片刻,随即掩去心绪,笑了笑:“看心情。”
白衍初盯着她,目光似深沉了些许,忽然轻笑了一声,语调轻缓:“希望你的心情一直好。”
篝火噼啪作响,火光映衬着两人的身影,交错的目光在夜色里停留了一瞬,似有未尽的余韵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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