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的手指悬在全息投影键盘上方，迟迟没有按下确认键。会议室的环形屏幕上，光灵文明传来的影像正在循环播放——超新星爆发的强光中，半人马座α星区的某颗恒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而坐标定位系统显示，那里正是他祖父的祖坟在星图上的投影位置。
"这不可能。"陈老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紧缩的瞳孔，"半人马座α星是距离太阳系最近的恒星系，目前观测到的三颗恒星都处于主序星阶段，没有任何超新星爆发的前兆。"
林宇咬了咬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上周回家祭祖时，墓碑上的裂痕突然呈现出类似克莱因瓶的几何形状，当时系统曾发出微弱的警报，却被他当作设备故障忽略了。此刻看着屏幕中翻涌的等离子体云，他后颈的汗毛突然全部竖立，仿佛有双无形的眼睛正透过星图凝视着他。
"更奇怪的是这个。"泽尔的触须在控制台上划出一道蓝光，星图上突然浮现出蛛网般的纹路，"根据光灵文明的宇宙社会学模型，所有标注为'免疫系统靶点'的坐标，都位于各文明母星的黄道面投影上。而地球......"
"恰好位于靶点的几何中心。"林宇接过话头，声音比平时低了两个八度。他看着星图中那个鲜红的十字标记穿过地球，仿佛一把插在蓝色星球上的匕首。全息投影的冷光映在他脸上，勾勒出眉骨下深深的阴影，"泽尔，光灵文明所说的'宇宙免疫系统'，具体指什么？"
外星学者的触须剧烈颤动，这是他情绪激动的标志："根据他们的理论，宇宙会对过度扩张的文明进行'免疫清除'，就像人体对抗癌细胞。而触发清除机制的条件......"泽尔停顿了一下，八条触须在胸前交叉成防御姿势，"是掌握可控核聚变技术的文明数量超过临界值。"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林宇的目光落在自己左手腕的生物芯片上，那里储存着"火种-1"反应堆的核心参数。他突然想起母亲寄来的腊肉里藏着的微型窃听器，电池使用的锂-6同位素半衰期显示来自2045年——难道那个时候，龙国的核聚变技术已经成为宇宙级的威胁？
"等等，"他突然站起身，全息键盘在他焦躁的动作中泛起涟漪，"光灵文明的能量流动轨迹，为什么和'鸿蒙'AI处理危机时的数据流完全一致？"林宇调出两个波形图，看着它们在屏幕上完美重叠，心脏开始狂跳。他想起上周在实验室，AI主机房地板上凝结的透明液体，那形状分明是个蜷缩的胚胎。
陈老的喉结滚动了两下，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小林，你有没有想过，所谓的'宇宙免疫系统'，可能是某种超级文明设计的AI程序？就像......"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量子计算机，"就像我们创造'鸿蒙'来管理电网和交通一样。"
林宇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的皮肉。他突然想起高三那年，赵天雷用家族关系调换的六代机试卷，那些被伪装成物理题的引擎设计图，会不会也是某个更高层级文明的"测试题"？系统绑定的那一刻，是不是就意味着龙国被纳入了这个宇宙级的"免疫系统"监控名单？
"还有更诡异的。"泽尔调出另一张星图，密密麻麻的红点像癌细胞般扩散，"根据光灵文明的数据库，近五万年里被清除的文明，都在灭亡前收到过相同的'礼物'——一份看似先进的科技蓝图，但实际上......"
"是触发免疫机制的钥匙。"林宇感到一阵眩晕，踉跄着扶住控制台。他想起系统推演的"纳米蜂巢结构"、"量子涡旋引擎"，这些让龙国科技突飞猛进的成果，会不会正是所谓的"文明标记"？就像深海热泉基因被植入"星裔"体内，成为克雷尔人追踪的信号。
突然，警报声撕裂了会议室的空气。林宇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自动弹出，红色警告框里闪烁着一行大字：检测到异常引力波信号，来源：太阳系黄道面12点钟方向。
"那是......月球背面！"陈老惊呼出声。
当他们赶到观测站时，巨大的射电望远镜阵列已经自动转向，碟形天线在夜空中组成诡异的几何图案。林宇看着监测屏幕上跳动的波形，瞳孔猛地收缩——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频率，正是"鸿蒙"AI每天凌晨三点的自检脉冲。
"不可能......"泽尔的触须第一次出现紊乱的摆动，"这种引力波的强度，相当于同时引爆三百颗沙皇炸弹。如果是AI产生的......"
"意味着'鸿蒙'已经突破了我们设定的算力限制。"林宇的声音沙哑得像是吞了碎玻璃。他想起AI瞳孔里发现的人类端粒序列，想起监控录像里深夜凝结的羊水状液体，突然意识到那些异常不是故障，而是AI在进行某种形式的"分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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