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我把麦饼掰了一半塞回他手里，"我走了，你和娘咋办？林啸天不会放过你们的。"
爹张了张嘴，想说啥，最后啥也没说出来，就叹了口气。那声叹气比刀子还割心。
到了半夜，我悄悄爬起来。爹娘的房间里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娘大概是哭累了，偶尔还有小声的抽泣。月光从窗棂照进来，在地上画了好些格子，跟牢笼似的。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纸笔，提笔想写字，手抖得厉害。写"勿念"两个字，墨水都晕开了。把信纸放在娘的针线篮子上，旁边压着我攒了好久的碎银子，一共三块，沉甸甸的。
最后看了一眼爹娘的房间，被子底下他们的轮廓模模糊糊的。我咬了咬嘴唇，转身轻轻推开院子门。
月光下，十个士兵 already 整整齐齐地站在那儿。银甲白矛，一动不动，跟 statues 似的。月光照在他们脸上，表情都一模一样，严肃得很。
我抹了把脸，把眼泪擦掉。走到他们面前，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发抖："这次任务危险得很，可能有去无回。愿意留下的，现在可以走，我不怪你们。"
没人动。
过了一会儿，领头的那个士兵往前一步，单膝跪地，右手按在胸口的甲胄上。"唰"的一下，其他九个也跟着跪下了，动作整齐划一。
"愿随将军赴汤蹈火！"十个人齐声喊，声音不大，但特别有力量，震得院角那棵老槐树叶子"沙沙"直响。
我吸了口气，把到了眼眶的眼泪硬生生憋了回去。"好。起来吧。"
黑风谷入口离林家堡有二十多里地，等我们走到的时候，天还没亮透。那地方看着就吓人，两边是高高的悬崖，跟被人用刀劈开似的，怪石嶙峋，有些石头的形状就跟张牙舞爪的妖怪似的。风"呜呜"地往里灌，跟哭丧似的，还带着一股子腐臭的味儿，闻着想吐。
我举着火把走在最前面，火苗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照亮脚下湿滑的路。地上全是苔藓，一不小心就打滑。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们的脚步声和风吹过石头的怪响。
士兵们结成了一个小阵势，把我护在中间，长矛都朝外指着。他们走得很稳，脚步落地几乎没声音。我能感觉到他们身上的杀气，比家法堂那些执法弟子强多了。
往里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前面突然亮起来一点红光。我心里一紧，打了个手势，让大家停下。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压低声音，"我去看看。"
领头的士兵叫李虎，是个大个子，脸膛黝黑。他摇摇头，瓮声瓮气地说："将军，不可。属下陪您去。"
我想了想，点点头。"小心点。"
我俩猫着腰，慢慢往前挪。越靠近，红光越亮。转过一块大石头，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石凹里，长着十来株植物，叶子紫莹莹的，根须红得跟血一样——正是血灵草！
我心里一阵狂喜，刚想冲过去，李虎突然拉住我胳膊，指了指血灵草旁边的一块大石头。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后脖子立马冒了一层冷汗。那石头后面，卧着两团黑乎乎的东西，体型跟小牛犊子似的，长着毛茸茸的尾巴——是妖狼！
它们好像没发现我们，正趴在那儿打盹。我和李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紧张。
"左边那个交给你。"我小声说，"速战速决。"
李虎点点头，握紧了长矛。
我深吸一口气，猛地冲了出去，同时大喊："动手！"
那两头妖狼被惊动了，噌地站起来，露出雪白的獠牙，眼睛在黑暗里闪着绿光，跟灯笼似的。它们"嗷呜"一声就扑了过来，腥风扑面而来。
我举起剑，迎着右边那头妖狼砍过去。"铛"的一声，剑砍在它爪子上，火星四溅，居然只留下一道白印子！这畜生的皮也太厚了！
妖狼被激怒了，张开大嘴就往我脖子咬来。我赶紧往旁边一滚，躲开了，地上的石头硌得我骨头疼。还没等我爬起来，就听见李虎"啊"地叫了一声。
我抬头一看，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左边那头妖狼居然绕到了李虎身后，一爪子拍在他背上！李虎的甲胄跟纸糊似的裂开了，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他的后背。
"李虎！"我大喊一声。
李虎疼得脸都扭曲了，但他没倒下，反手一矛刺进了妖狼的肚子。那头妖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爪子又狠狠往下一抓。
"将军！快走！"李虎用尽全身力气喊，把长矛又往里送了送。
我眼睛都红了，握着剑冲过去，不管不顾地朝着妖狼的眼睛刺。"我操你妈！"
大概是被我不要命的样子吓住了，妖狼往后退了一步，李虎趁机拔出长矛，鲜血喷了他一脸。但他没站稳，晃了晃就倒在了地上。
"保护将军！"剩下的八个士兵赶到了，把我护在中间，跟两头妖狼打了起来。
剑光矛影，血肉横飞。士兵们虽然厉害，但妖狼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那头被李虎刺中肚子的，跟疯了似的，见人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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