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围杀
祠堂外的月光突然被乌云绞碎,凌尘指尖的金纹刚触碰到绣品上的"凌氏"落款,便听见瓦片碎裂的轻响。他骤然转身,只见颜正风手持刻满血纹的玉牌立在梁上,道袍下摆染着未干的血渍,身后跟着三名叶家长老,每人手中都结着玄清宗的锁灵印。
"凌尘小儿,你以为躲进叶家祠堂就能避祸?"颜正风指尖轻弹,四道青芒破窗而入,在地面勾勒出四重叠加的锁灵阵。最外层阵法边缘,凌尘看见叶家三长老腰间挂着的鎏金铃铛——正是三日前在坊市跟踪他的人。
喉间腥甜翻涌,凌尘攥紧母亲的碎帕,感受到阵法挤压带来的灵气逆流。他刻意没有炼化的颜正风剑意突然在经脉里乱窜,仿佛嗅到血腥味的恶犬。叶家大长老踏前半步,袖口露出的云纹刺绣与祠堂里的绣品如出一辙,却让凌尘后颈的寒毛根根倒竖。
"颜执事深夜闯我叶家祠堂,怕是不合规矩吧?"叶灵萱的声音从偏殿传来,她抱着药箱的手微微发抖,却硬是拦在凌尘身前。月光透过破窗落在她发间的玉簪上,凌尘忽然想起藏在衣襟里的那支玉簪,触感灼热如炭。
"灵萱,让开。"叶家二长老沉声道,"此人修炼魔道功法,已被玄清宗列为清剿对象。你莫要因一时心软,毁了叶家清誉。"他掌心翻出一枚刻着"清魔"二字的令牌,正是三日前凌尘在黑市看见的丹鼎派制式法器。
颜正风阴笑一声,玉牌上的血纹突然蔓延成蛛网形状:"今日便让你们看看,什么叫真正的魔道!"话音未落,锁灵阵骤然收缩,凌尘只觉丹田处的气旋被生生压扁,喉咙一甜,咳出一口混着灵气碎屑的鲜血。叶灵萱惊呼着伸手去扶,却被二长老袖中飞出的藤蔓缠住手腕,拖到三丈开外。
"母亲...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凌尘盯着绣品上的云纹,忽然想起城隍庙神像手掌下的"夺灵"二字。丹田深处,原本阴阳鱼形状的气旋突然加速旋转,灵气与煞气在冲突中爆发出刺目金光。颜正风的玉牌轰然碎裂,他脸色剧变:"不可能!你怎么可能在锁灵阵中突破?!"
"谁说我要突破?"凌尘抹掉嘴角血迹,金纹顺着指尖爬上脖颈,在月光下凝成锁链形态。四重锁灵阵的青芒开始成片剥落,被他吸入掌心化作点点星光。叶家三长老惊恐地后退,腰间铃铛发出刺耳的尖鸣:"他在吞噬阵法灵气!这是...吞噬之体?!"
祠堂穹顶传来不堪重负的 cracking 声,凌尘仰天长啸,丹田气旋化作实质般的金色龙卷风,将屋顶的瓦片卷上半空。颜正风的道袍被风压撕成碎条,他踉跄着后退,看见凌尘瞳孔深处翻涌的微型世界——那是由灵气与煞气编织成的混沌宇宙,正缓缓转动着吞噬一切。
"当年你用测灵玉简碾碎我的尊严,"凌尘的声音混着阵法崩塌的轰鸣,"今天我就用你的灵气,祭我母亲的在天之灵!"龙卷风骤然扩大,将四名追兵同时卷入中心。叶灵萱看见凌尘后背浮现出与绣品相同的云纹胎记,在金光中若隐若现,宛如上古魔神降世。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祠堂已只剩断壁残垣。凌尘单膝跪地,掌心托着颜正风碎裂的玉牌残片,上面的血纹正融入他手背的金纹,化作一道新的锁链纹路。叶灵萱挣脱藤蔓跑过来,看见他耳后新生的魔纹,忽然想起昨夜在禁地听见的传闻——吞噬之体,需以身为器,方能容天地灵气。
"你...没事吧?"她递出怀中的止血散,手指触到他滚烫的皮肤。凌尘抬头,看见她发间玉簪歪向一侧,鬼使神差地伸手替她扶正,指尖掠过她泛红的耳尖:"聒噪。"却在她转身时,将带血的碎帕悄悄塞进她袖口。
远处传来玄清宗的警钟声,颜正风狼狈地爬起来,腰间原本模糊的血纹此刻清晰可见,赫然与凌尘母亲碎帕上的纹路吻合。凌尘擦去嘴角残留的煞气,冲他勾起嘴角,露出带血的犬齿:"下一次,我会直接取你的金丹。"
叶灵萱望着废墟中站立的少年,忽然想起祠堂壁画上的远古祖巫——踏碎星辰,吞噬日月。而此刻的凌尘,背后正有一道若有若无的虚影,与壁画上的身影渐渐重叠。她摸向空间手镯里的叶家禁术录,忽然摸到一片陌生的金属薄片,上面刻着三个古篆:凌天阁。
风卷起碎玉残片,凌尘捡起半块刻着"玄清"二字的匾额,任由金纹将其熔成铁水。他望向东方渐白的天空,掌心的微型龙卷风仍在旋转,每一次转动,都有一缕属于颜正风的灵气被彻底消化。丹田深处,某个尘封的枷锁发出细微的碎裂声,仿佛预示着某个古老传说的觉醒。
"走吧,"他扯下残破的外袍,露出内衬上若隐若现的云纹刺绣,"该去会会那些躲在道袍下的腌臢东西了。"叶灵萱看着他耳后时隐时现的魔纹,忽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叮嘱:"若遇吞噬之体,需以真心待之,因其命定...是天道之敌。"
祠堂废墟中,一块刻着巫族符文的残碑破土而出,上面的古老纹路与凌尘掌心的金纹遥相呼应。远处的乱葬岗传来低沉的嘶吼,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黑暗中睁开眼睛。而这一切,不过是吞噬天道的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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