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的门被重重甩上,铁锁咔嚓落下的声响如同敲在耳膜上的丧钟。最后一丝光线被彻底隔绝,浓稠的黑暗和刺骨的阴冷瞬间吞噬了林晚。林妙那甜腻又淬毒的笑声仿佛还在门外回荡——“姐姐该不会又‘疯魔’了吧?”
林晚蜷缩在散发着霉烂气味的稻草堆里,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寒意如同活物,顺着湿透的中衣钻进骨头缝里。但比寒冷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脚边那块墨黑的破端砚!
眉心深处那诡异的灼烫感并未消退,反而像被投入了滚油,烧得她眼前阵阵发黑。她死死咬住下唇,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再次“看”向那块砚台。
视野瞬间穿透黑暗的遮蔽,清晰地聚焦在那墨黑的石质深处——那片凝固熔岩般的深红核心,如同潜伏在深渊中的毒蛇之眼,正持续不断地逸散出无数微小的、灼热的赤红色尘埃!这些致命的微尘,在冰冷的空气中无声弥漫,如同肉眼不可见的血色沙暴,正一点点将她包围、渗透!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胃里翻江倒海!喉头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她下意识地捂住嘴,指尖触碰到脸颊,竟感到一阵异常的灼热和微微的刺痛感!是辐射!这砚台碎片蕴含的放射性物质,正在无声地侵蚀她的身体!
“咣当!”
柴房的门板又被粗暴地推开一条缝。惨白的灯笼光挤进来,映出王嬷嬷那张刻薄如刀的老脸。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糙的陶碗,里面是半碗浑浊的、漂浮着几片烂菜叶的稀粥,另一只手里,则捏着半块用油纸随意包裹的墨锭。
“大姑娘,三小姐赏你的!”王嬷嬷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像在施舍路边的野狗。她将陶碗和墨锭从门缝里塞进来,重重放在冰冷的地上。稀粥晃荡着,溅出几滴污浊的液体。“三小姐说了,怕你一个人闷得慌,特意赏你这半块上好的松烟墨!这可是前朝贡品,便宜你了!好好‘解闷’吧!”
门再次被关上。黑暗重新降临。
林晚的目光,却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钉在那半块被随意丢在地上的松烟墨上。
油纸包裹松散,露出墨锭一角。墨色深沉如夜,质地细腻,表面似乎还残留着打磨的温润光泽。然而,在林晚那被“神格”强化的视野中,这块看似古朴的墨锭,却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墨锭深处,并非均匀的漆黑。无数极其细微、如同蛛网般纵横交错的暗红色丝线,如同活物的血管,密密麻麻地遍布墨体内部!这些红线并非静止,而是在极其缓慢地搏动、流淌,散发出一种阴冷、粘稠、令人作呕的气息!更诡异的是,在墨锭靠近断裂面的地方,几缕暗红的丝线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正缓缓探出,贪婪地汲取着空气中弥漫的、从端砚裂缝中逸散出来的赤红色放射性尘埃!
一股比刚才更强烈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厌恶和警兆,如同冰水般瞬间浇透了林晚的四肢百骸!这墨…这墨在吸收端砚的辐射能量?或者说,这两者之间,本就存在着某种邪恶的共生?!
她猛地想起林妙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好好‘暖暖身子’…不然怎么挨过侯府的严冬呢?”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冻结了她的血液。这不是解闷!这是杀人不见血的毒计!端砚释放辐射侵蚀她的身体,而这诡异的松烟墨,则在加速吸收、转化、甚至可能…在酝酿更可怕的东西!
她必须离开这里!立刻!马上!
林晚强忍着眩晕和恶心,挣扎着挪动身体,远离那块散发着致命威胁的端砚和诡异的墨锭。她背靠着冰冷潮湿的柴房墙壁,右手掌心依旧死死攥着那块染血的青铜残片。残片边缘深深嵌入皮肉,持续的刺痛感如同锚点,勉强维系着她摇摇欲坠的神智。
眉心处的灼烫感如同沸腾的岩浆,与掌心的刺痛交相呼应。混乱的记忆碎片再次翻涌,现代实验室冰冷的仪器,侯府暖阁虚伪的奉承,沉塘时冰冷的绝望…两种人生,两段记忆,如同两股狂暴的洪流,在她脑海中疯狂冲撞、撕扯!
“呃啊…”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哼从齿缝间溢出。她死死抱住头,指甲几乎要抠进太阳穴。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力反复拉扯、碾压,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前金星乱冒,无数光怪陆离的幻影飞速闪过,耳畔充斥着尖锐的嗡鸣和模糊不清的嘶吼…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深渊的刹那——
“嗡!”
一声极其轻微、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清鸣,猛地从眉心炸开!如同凤凰初啼,瞬间涤荡了所有的混乱与杂音!
一股温润而磅礴的力量,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猛地从眉心那灼烫的胎记处奔涌而出!这股力量迅速流遍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因辐射侵蚀而产生的眩晕、恶心、灼痛感如同冰雪消融般迅速退去!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和力量感,瞬间充盈了她的身体!
林晚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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