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光影囚笼
梅雨季节的潮气渗进审讯室砖缝,墙皮剥落处露出民国时期的青砖,砖缝里嵌着风干的艾草——这是叶尘坚持保留的驱邪古制。落地台灯罩着裂纹玻璃,光线穿过时碎成无数菱形光斑,在苏瑶后颈投下一片颤抖的碎银,仿佛有人用针刀在她风府穴周围虚划。
叶尘的指尖悬在距皮肤三厘米的位置,这个距离恰好是《灵枢·官能》中“针所不为,灸之所宜”的安全边界。他能看见弟子陆凡跪坐的身影在月光中扭曲,像一幅被水渍晕开的古画。那枚“叶氏九凤针”的尾端垂在陆凡腰侧,银质凤凰喙部沾着淡褐色污渍——是神经毒素“青蚨散”特有的氧化痕迹。
“三年前你入门时,我教过你‘九凤针’的开锋礼。”叶尘的声音混着窗外雨势,像被砂纸磨过的青铜编钟,“要用晨露浸泡银针七七四十九日,再以施针者的指尖血点染凤目。你这枚针的凤眼颜色偏紫...”他突然抬眼,瞳孔里映着陆凡瞬间惨白的脸,“用的是黑市买的‘替血散’吧?”
陆凡的膝盖在水泥地上蹭出细响,裤管卷边处露出足三里穴的艾灸疤痕——那是他去年冬月替一位帕金森患者施灸时留下的。此刻那些淡褐色斑点正随着他的颤抖连成虚线,像一串即将崩断的念珠。
第二节 数字巫蛊
“MRI编号尾号是‘’。”
叶尘的吐字很慢,每个音节都像一枚银针刺入陆凡耳后听宫穴。年轻人的瞳孔骤然收缩,虹膜边缘泛起蛛网状血丝——那是长期接触神经毒素的生理反应。这个日期的确切含义只有三人知晓:那天苏瑶在纽约林肯中心替陆凡翻译《灵枢·刺节真邪》的英文讲稿,中场休息时她突感眩晕,在卫生间呕吐出的胃酸里混着血丝。
“市立医院的档案系统去年刚升级为量子加密。”叶尘从白大褂内袋抽出胶片,聚酯薄膜在台灯下泛着冷光,“但他们黑进了苏瑶的智能手环,通过心率变异性数据伪造了垂体异常的假象。”他指尖划过胶片上的“异常信号”,那些灰黑色斑痕突然显现出规律的波动曲线,“看这伪影的频率,每秒24帧——和Deepfake生成的医学影像帧率完全一致。”
陆凡喉结滚动,发出齿轮生锈般的声响。三个月来他每晚研读的《青蚨经》第73页突然在眼前浮现,泛黄纸页上“以毒攻毒”四字被朱砂圈了又圈,如今才明白边缘那些看似批注的墨点,竟是用显微技术刻下的暗网交易坐标。
“他们说...说叶师叔的药人纹路是您父亲用活人做实验的证据。”陆凡突然抓住叶尘手腕,针灸师特有的薄茧擦过老人虎口处的陈旧刀伤——那是二十年前叶尘为救难产孕妇,用碎瓷片割开自己静脉输血时留下的。“苏师姐的呕吐物里有...有青蚨虫的分泌物,他们说只有黑市的‘续命针’能解。”
第三节 脉战
叶尘反手扣住陆凡寸口脉,指腹下的动脉像受惊的游鱼。浮取洪大,中取滑数,沉取细涩——典型的“心肾不交”之象,主忧思过度、痰火内扰。他突然想起《难经·六十一难》中的教诲:“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而知之谓之巧。”此刻徒弟的脉象里,正藏着比言语更诚实的答案。
“青蚨虫生于南洋雨林,雄虫产卵时会分泌一种神经递质,让人产生‘内脏被虫蛀’的幻觉。”叶尘另一只手已抖出九根银星针,针尖在台灯下泛着幽蓝——那是用天山雪水淬过的“醒神针”。第一针扎入百会穴,陆凡头顶突然腾起淡淡白雾,那是毒素遇热挥发的征兆,“你闻闻,这针上有冰片和麝香的味道,能引诸药上行,破脑内邪祟。”
第二针落在膻中穴,陆凡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混着细小的荧光颗粒——黑市势力为监控毒素扩散,在“青蚨散”里掺入了纳米级荧光标记。叶尘看着那些颗粒在地面聚成微弱光斑,想起三年前教陆凡辨识毒针时,曾用萤火虫荧光模拟毒素轨迹,此刻竟成了师徒对峙的注脚。
第三针气海穴刺入的瞬间,陆凡全身冷汗如瀑,后颈发际线处浮现出淡青色网状纹路——那是神经毒素侵蚀督脉的迹象。叶尘突然松手,银针留在穴位里微微震颤,像振翅欲飞的蝶:“这三针只能压制毒素七日,从明天起,你要接受‘子午流注排毒法’——卯时刺太渊,巳时刺太白,酉时刺太溪...”
“师父!”陆凡突然抓住叶尘手腕,银星针在皮肤下折射出细碎光芒,“他们说青叶堂的医典里藏着‘起死回生’的禁术,只要用活人做药引...您父亲当年就是这么救回师娘的!”
这句话像重锤击中叶尘心口。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枕边的《青蚨经》残页,想起父亲在药王谷密道里留下的血书,那些被岁月模糊的字迹突然清晰:“医道大成者,必受心劫。若问何为劫?最是人间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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