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旧的火车轰鸣声如一头疲惫的巨兽渐远，林尘裹着灰布衫穿过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那股腥甜的血气混着汗臭，像一条无形的恶蛇，直往鼻腔里钻。
走廊两侧的壁灯如鬼火般忽明忽暗，昏黄的灯光下，壁灯闪烁时投下的阴影好似张牙舞爪的怪物。
墙面上斑驳的刀痕，宛如一道道狰狞的伤疤，那是地下拳场的"战绩墙"，每个凹痕里都嵌着往届武者的血，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丝丝暗红色的血迹残留在刀痕深处。
"新来的？"门童叼着烟，指尖敲了敲墙上的铁盒，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保护费五十块，不交就滚去拳台喂狗。"
林尘脚步未停，他的鞋底与地面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
他能感觉到墙后有七道呼吸声——三个在左侧通风管道，轻微的呼吸声伴随着管道内的风声；两个在右侧杂物堆，偶尔传来物品挪动的细微嘎吱声；还有两个正贴着地面缓缓逼近，那轻微的爬行声如同虫子在地面蠕动。
这黑市比他想象的更像个绞肉机，连空气里都飘着若有若无的灵力波动，像根细针扎在太阳穴上，隐隐作痛。
"嘿！"门童急了，伸手要抓他衣领，那只带着烟草味的手带着一股刺鼻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尘突然侧步，肩头撞在对方手肘麻筋上。
门童痛呼着踉跄后退，嘴里骂骂咧咧，那声音在走廊里回荡。
却见这灰布衫男人已经走到走廊尽头。
他捂着发颤的胳膊，对着墙缝吹了声短哨——这是给暗处兄弟递的信号：肥羊上门了。
转过拐角，地下拍卖场的喧嚣如潮水般扑面而来。
圆形场地中央挂着盏煤气灯，昏黄的灯光摇曳着，照得四周看台上的人影像群饿狼。
看台上的人们，有的穿着破旧的粗布麻衣，眼神贪婪地盯着拍卖品；有的身着华丽的长袍，却满脸不屑地看着周围；还有的戴着面具，让人看不清他们的表情。
林尘在最末排找了个空位坐下，刚摸出怀里的骨玉，便有道阴影罩下来。
"林教练。"
沙哑的男声让他肌肉一紧。
抬头望去，穿墨绿风衣的男人正把半块烤红薯推过来，那烤红薯散发着淡淡的香甜气息，眼尾有道刀疤——是白羽。
这地下商人总说自己"只赚良心钱"，可林尘上个月在拳馆救过他被混混围殴的妹妹红莲，现在看来，这交情总算派上用场了。
"灵力结晶在第三件拍品。"白羽压低声音，手指在桌面敲了三下，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节奏，"赵屠那老狗今早让人往拍卖场塞了二十个刀手，说是'怕有人捣乱'。"他顿了顿，喉结滚动，那动作仿佛咽下了一口担忧，"那东西能喂饱你那系统对吧？
我劝你......"
"我要定了。"林尘捏碎骨玉，指尖触到里面冰凉的纹路——这是苏璃给他的阴阳家传物，能屏蔽低级灵力探测。
他在心里犹豫了一瞬，这一决定可能会让他陷入更大的危机，但为了系统，他还是咬了咬牙。
龙纹在锁骨下发烫，系统提示音在识海响起：【检测到高浓度人气值波动，是否兑换黑市通用金币？】
"换。"他在心里默念。
看台上突然爆发出哄笑，那笑声中充满了幸灾乐祸和期待。
拍卖师举着块巴掌大的晶体走上台，表面流转着幽蓝光泽，像块凝固的星空，那幽蓝的光芒在灯光下闪烁，仿佛藏着无尽的奥秘。
林尘瞳孔微缩——这正是系统需要的"灵力结晶"，能提升召唤次数上限的关键。
"第一件拍品，千年野山参！起价五千——"
"五千五！"
"八千！"
林尘盯着第三件拍品的红布，耳中自动过滤掉前两件的叫价。
他的内心有些紧张，不知道接下来的竞拍会如何发展。
直到拍卖师扯下红布，他才捏紧了掌心的金币袋。
"第三件，灵力结晶！起价十万！"
"十五万！"右前方传来沙哑男声，林尘不用看都知道是赵屠的手下，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
"二十万。"他举牌，声音沉稳，但内心却有些忐忑。
全场寂静。
看台上有人认出这个灰布衫男人，交头接耳起来，那交头接耳的声音如同嗡嗡的苍蝇。
赵屠的手下猛地转头，络腮胡涨得通红，像只愤怒的公牛："你他妈哪来的野种——"
"二十二万。"林尘又加两万，声音像块冷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三十万！"拍卖师敲了敲木槌，那清脆的声音在拍卖场回荡，"这位先生出价三十万——"
"五十万。"
低沉的男声从贵宾席传来。
林尘抬头，正撞进双猩红的眼睛，那双眼仿佛燃烧着怒火。
赵屠半躺在虎皮椅上，左脸有道从眉骨划到下颌的刀疤，像条扭曲的蜈蚣，手里转着把染血的短斧，那斧刃上的血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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